回到大都护府中春樱夏桑已经收拾好正房在候着了,柔瑾这才感觉疲惫歪在高床软枕上不肯动弹连晚膳也不想吃,贺固在前院招待黄大人、翰林院梅刘二人暂时不会到后院来,她光明正大耍赖。
春樱当然不答应:“殿下您忘了,这是驸马爷特意吩咐酒楼送来的席面,您好歹给个面子尝一尝。”
柔瑾被说服各样用了一两口见春樱不再死盯着她用膳便直奔净房梳洗,整个人浸在热水里惬意地闭上双目,再有冬藏帮她洗发按摩不由喟叹出声,这一路上倒不是没有热水洗澡,但不在自个儿熟悉的地方很难放下心来沐浴享受。
冬藏心疼不已:“殿下这一路瘦了不少得好好补补。”
“我没觉得哪里瘦了。”
“奴婢四个都觉得您瘦了,驸马爷也吩咐下来给您进补,殿下是不想喝补汤吧?”秋实细细挑选花瓣放进浴桶。
柔瑾丝毫没有被戳穿小心思的愧疚:“好嘛,就听你们的贴秋膘!”
贺固回来时正院寂静无声,夏桑领着两个小丫环守在房门口,见他回来福身行礼小声告知公主已经熟睡,贺固放缓脚步,夏桑暗暗满意他知分寸。
他到床前看了一眼才退到净房梳洗,也不要人伺候,出来之后夏桑等人,悄然走到床边坐下默默欣赏柔瑾睡颜。
柔瑾朦胧间感知到身旁有人躺下的塌陷感。
来人气息声音都是她熟悉的:“是我,睡吧。”
于是一觉到天亮。
大约是习惯了赶路早起,天刚蒙蒙亮柔瑾就醒了过来,贺固还在睡,她悄悄跨过他下床出恭回来摸摸桌上茶壶还是温热忙给自己倒了一盏,是她喜欢的茶香。
柔瑾踢掉绣鞋爬上床从贺固身上跨过去的时候低头看他,他浓眉舒展睡得毫无防备让人忍不住想捉弄一番,瞧了一眼他腰间薄被下支撑起来的某物,抬脚轻轻踩了一下,熟睡的人嘴角上扬但是没睁眼,柔瑾心里有数了又踩一下。
“宝爱……”贺固幽幽转醒。
柔瑾倏地收回脚,干坏事被人当场逮住岂能不心虚,何况这东西还关系着本朝下下一任帝王血脉继承,心慌意乱之际脚下不稳被贺固抓住手拉到了身上,他用了巧劲还特意在下面接着,而后翻身压过来低笑不止。
“慌什么?”
贺固的唇贴着她颈间嫩肉开合,柔瑾痒得缩脖子可惜就是不能挣脱开他的怀抱,嬉闹间冷不丁亵裤滑脱,他借机撞进来,柔瑾溢出口的轻哼被他悉数吞下。
一路甚少同房,一大早荒唐了两回。
晨起时柔瑾腿还是软的,贺固一脸正色在她耳边低语,他醒的比她早,早就吩咐伺候的人晚一个时辰再到正院来,所有人都以为公主路途劳累贪睡,不会有损她的颜面。
柔瑾脸颊绯红,白了他一眼。
原来这人是早有预谋还在那儿装睡!
贺固仍然笑意温和,服侍柔瑾换好亵衣遮住锁骨处点点红痕,轻吻她唇角之后才轻咳一声率先出了正房。
西北深秋的早晨沁着寒意,他开了正房门吩咐道:“把殿下的厚衣裳找出来,正午外头热屋里凉不要由着殿下性子来。”
春夏秋冬四人齐齐应是,丝毫没有察觉异状。
一连三日公主府带来的人马都在忙着收拾装饰偌大的大都护府,公主有的是嫁妆珍宝,若是到处穷酸岂不是让人笑话,他们可得用心些,不能让人小瞧了公主殿下,公主府总管李青留京看家京城若是有什么动静可尽快传来。
原先黄家总管跟着主人搬到新府邸,大都护府下人鱼龙混杂,贺固和柔瑾说了一声第二日府内多了一位眼生的管家三四位大管事,管家其貌不扬不大显眼,柔瑾总觉得面善仔细回想才记起是在来西北途中见过此人看护车马行李,想必是贺固培养起来的心腹手下,管事里有一人缺了手指一人跛足,二人要强且惯于掩饰残缺轻易不让人看出异常,还是冬藏瞧见报给柔瑾。
“他们先前跟着驸马打仗上了手脚不大方便再上战场,别盯着他们伤处,当寻常人对待即可。”
众人肃然起敬,人可是保家卫国的英雄。
新管家对公主毕恭毕敬凡事柔瑾吩咐一定亲力亲为,柔瑾不远不近的用着,大伙儿都要天长日久的相处早晚能得知性情,她和贺固之间没有什么好防备的,只是稳定下来才发觉她从宫里带出来的人和驸马一派的人明争暗斗。
春夏秋冬四人向来以柔瑾心意为先且自身地位稳固,一等大宫女的傲气令她们不屑参与府内这点争权夺势,但阎王好见小鬼难缠,那些没能混到柔瑾面前还是宫人出身的丫环、公主府出身的小管事便觉得即便住在大都护府也该让公主手下的人当家,驸马这是到了西北便不把公主放在眼里。
他们张口闭口为公主争一口气,还有人借着情分说动心软的夏桑来说情。
下人奴婢各有生存之道,柔瑾置之不理,夏桑不敢再劝。
第74章
霜降后西北风大放眼望去难见一点绿色,天冷的厉害,大都护府针线房忙着发放今年的冬衣,管事婆子揣着袖子盯着来领棉衣的丫环小厮直到另一管事来请才冷着脸到绣房检验成品,这衣裳料子是陛下给太宁公主的,听说赏赐慢了半个月从京城出来,公主一行刚到西平郡料子也到了,公主刚安顿下来五六日又有赏赐送来,显见陛下时时惦念心爱女儿全天下都知陛下对太宁公主的恩宠。
公主也不含糊,好料子全做成冬季的大衣裳,针线房一半儿是做惯了御赐衣料的针线娘子还有一半是到了西平郡招来的,管事婆子怕衣料出错不敢马虎大意时时盯着绣娘做活。
前几日出了事,他们更提心吊胆了。
事儿也不大,就是驸马选定的管事和公主从京城带来的管事掐架算计不留神给御赐的一匹浮光锦烧了个大窟窿至少有一半不能用了,西平郡可买不到御赐的浮光锦,俩管事都不承认料子坏在自个儿手上最后闹到了公主那里。
京城来的刘管事对公主言之凿凿就是向婆子弄坏了浮光锦,势大欺负人非得推到她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