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少棠迎风踏进院落,离交战中的二人近了些,青丝随风而乱迷离了视线,但他的眸光却始终坚定地追随着其中一人。
“……”
在察觉自己的心事后,他延续了一贯的小心翼翼,暗自维护着一段没有结果的向往。若非对方实则早有预谋别有用心,也不会有后来的兵刃相向,言语交锋。
变故来得迅猛又残忍,他方寸大乱下失了冷静,即使到了现在,分明已经知道霓裳楼非他所属,非他归处,遭遇欺瞒与背叛后搅得支离破碎的心境依旧无法完全平复。
所以他不再顺着阮棂久的意思行事,他会越界越矩地出手干预,会带着挑衅的语气无礼地回话,会做出令人困扰的决定。
仿佛有意无意间向对方宣战:我让你为难了,你要如何?
曾经他也让婵姨,让霓裳楼为难过。
换来的是无尽的惩罚,与愈加浓郁的落花意之香。
阮棂久,又待如何?
“你当真也想玩?”
阮棂久与十文在院子里不分胜负地追打了好一会儿,方才捏着发酸的肩膀不声不响绕回了唐少棠身边,他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偏头问,“还是想借机打我?”
唐少棠一怔,低头浅笑。
他令对方困扰了,虽然困扰,却也只停留在困扰。
没有责备,没有惩罚,甚至没有试图纠正他的“错”。
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不掺杂丝毫的嫌恶与愠怒,只有困惑与为难。
就想现在一样。
他几乎是含笑回答:“当真。”
阮棂久:“……”
他笑了?为什么?
怪好看的,再笑一个?
阮棂久曲指挠了挠脸,支支吾吾道:“那……也不是不行。”
唐少棠:“……”
这个人不会推开他,惩罚他。
他会问他的想法,会因此做出让步与妥协。
唐少棠的目光越过苦思冥想着的阮棂久,落在他先前注意到的一方挂雪的屋檐上。
一捧摇摇欲坠的白雪,终于翩翩落地。
自己悬而无着的心,也仿佛落到了实处。
他早该想明白的。
阿九与他立场相左,却处处手下留情。
口中说着利用,却从未将他视做杀人的利器。
他们之间隔着的,从来都是霓裳楼与无寿阁的立场,与心意无关。
他收回目光,细细打量眼前人。
然后,他终于欣喜地发现,曾经朗月疏影下那一缕照进棺椁的柔光,原来也会为他停留,为他折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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