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少棠缓缓眨了眨眼,看着阿九,略微有些茫然。
曾有人将他推入污秽,也有人帮他复返明净。
唐少棠:“……”
这是第二次了。
我在黑暗中睁开眼,看到的人是你。
阿九敏锐地察觉唐少棠眼神中的恍惚,知他畏水,刻意不点破,他清了清嗓子,说:“走吧。”
唐少棠顺从地点了点头,一步一个脚印地紧随其后。
……
地下光线昏暗,地面湿滑,无论朝四面八方,只消走出三两步,脚底便都会染上无处不在的苔藓。若是换做寻常人,恐怕会寸步难行,一步一个跟斗。
但阿九走得十分顺畅。
他似乎惯于在黑暗中行走,脚步出奇的稳当,哪怕走得漫不经心,仍旧不磕不碰,步履如飞。
反倒是唐少棠跟得并不轻松。
他身有微恙,脚伤也未愈,本就一直在勉强。
自打入了水,他脑里就像被蒙了一层纱,整个人浑浑噩噩。只要他微微闭上眼,曾在窒息中徘徊的无助,左臂溃烂的刺痛,水牢里的熏天腐臭,以及那双暴凸的双目,就会反复在眼前闪现,在鼻尖萦绕,便是他已经出了水,仍然挥之不去,致使他呼吸微滞,气血不畅。
当然,他略显不自然的委顿只是与他平时的自己相比。
哪怕是现在,他依旧镇定自若,步伐未缓,人也未有丝毫落后。
唐少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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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步子忽得一顿,他身后的唐少棠一个措手不及,身子往前微倾,踉跄了一下,赶忙扶壁稳住身形,抬起头来。
阿九回头,正对着唐少棠,抱肘蹙眉打量他半晌,却不说话。
唐少棠:“?”
阿九不情不愿地递过手。
唐少棠:“???”
阿九卖关子道:“手拿来。”
唐少棠不明所以,见阿九伸了右手便不由自主地抬起左手,可他才刚支起胳膊,就被人攫住了手腕。
不是左手,而是右手腕。
他没有退,也没有避,只是茫然地看着一言不合就动手的阿九。
须臾,一股暖流顺着两人手腕相触处,徐徐注入唐少棠的心脉,抚平紊乱的心脉。
唐少棠立刻察觉阿九是在用内力帮他疗伤,他眼神中的迷茫并未褪去,许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被阿九传染了几分欠揍,恍惚中问了句不合时宜的话。
“你不是说,自己不会疗伤吗?”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