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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言语的剧痛将人从昏迷中拉扯清醒,段江离长睫颤了颤,缓慢地睁开眼睛,苍白的脸上流露出笑来。
她就知道。
早在上一世,段江离就针对初静的人生成长轨迹和?性格做过详细的模型分析,所以她总能精准的把控住初静的行为。
只是人实在是一种不可控的生物?,没有人能百分百准确的预估出一个人的感?情变化?,所以最?后段江离输了。
不过大部分时候,她的预测都是很?准确的。
她迅速看?了眼四周,各种仪器让段江离知道自?己?大约是在类似于重症监护室的地方,只是短暂的清醒已经耗光了她所有的能量,很?快就重新陷入了昏迷之中。
在重症监护室呆了将近三个月段江离才被转入普通病房,她跳下去?的位置实在算不上好,半米外就是草地,她却落在了更坚硬的水泥地上。
因此段江离也确实在生死?上走?了一回,病危通知书都下了不知道几次。
但或许是祸害遗千年,又或许是本身求生意志强烈,最?后她还是挺过来了。
只是她被囚禁了,说囚禁或许并?不恰当,因为她想去?哪里都可以,只要不去?与?初静见面。
初静可能是已经意识到了,与?其放任不管任由段江离乱来,倒不如找人将她监管起来,只要别?死?她面前就行。
但段江离显然是不会做这种无用功的。
她很?清楚,如果她再自?-杀一次,无论?有没有被抢救过来,初静都是不会理会的。
阿静一直都是这样,只要事情不是发生在她眼前,她就不会去?管,顺其自?然,有情不累。
段江离难以忍受现在的这种情况,可她又同样清楚,自?己?必须忍耐。
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初静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初静了。
然而这种忍耐,如同戒du一般,反复的加重着她的焦躁情绪,她忍受不了见不到初静折磨。
真的太难以忍受了,让人有一种想要毁灭一切的欲望,段江离甚至在想,她要不要找准机会,将留置针插-进护工的眼睛里,这样初静是不是就会过来了?
段江离认真的思考着可能性,又无奈放弃,如果她真的这么做了,比起见到初静,被送去?监狱的可能性才更大,因为牵连的不够深。
但她被盯着,做不到让整栋楼失火,也没法让商场爆炸,不然段江离早就这么做了。
她清楚,如果她真的这么做了,初静肯定会出现的,会用那种难以置信的、宛如看?畜牲一般的眼神看?着她,甚至可能都不会走?正规流程,就忍不住开木仓杀了她。
那无疑是一件足以让人感?到欣慰的事情。
可是她现在办不到。
术后的身体实在虚弱,无处不在的摄像头和?保镖让她也没法干出太丧心病狂的事情,更没法把保镖手里的武器骗过来,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待。
真叫人难过的事实。
段江离神经质的摩-挲着无名指,那里没有长期戴婚戒留下的痕迹,却因为她时不时的摩-挲而长期处于发红的状态,磨出了一层薄茧在白皙的肤色上格外显眼,像是沾了口红一般。
“该死?的畜牲你想想办法啊!”疯狗在脑子里激烈辱骂。
对方的跳楼自?-杀并?没有让她消亡,反而或许是因为对方生命垂危时的灵魂不稳,她也重新拥有了占据身体的能力?。
所以通常来说,白天前世的段江离在医院发疯,晚上这一世的段江离在夜晚发癫。
她也快要被逼疯了,这个畜生见不到初静就来折磨她,不是给她灌输前世的孽缘就是自?残发疯创人,比上一世的段江离精神状态好一些的段江离二号实在受不了她了。
毕竟论?回忆,她讲完了对方才连一半都没讲到,互相打击根本打击不过,共用一个身体,那种嫉妒的情绪根本遮掩不了。
对方从冷静的疯子变成了精神不太稳定的疯子。
段江离睁着充满戾气的漂亮猫眼:“我一直都在想办法,我警告你,再在晚上发癫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她实在受不了这个疯狗了,恢复身体掌控的第一天就对着镜头开始求救和?盘托出装白莲,在踏马的摄像头面前发癫卖弄风sao,真以为初静看?得上她这张脸吗?
疯狗在脑子里冷笑:“你管我做什么?总比你天天拔管砸东西像个神经病好!”
她知道初静是个有底线的人,甚至底线不低,所以摄像头拍摄到的画面是不可能传播出去?的,既然如此,她还有些可怕的?
她甚至推测,这些监控后面根本没有人盯着,连初静自?己?都不看?,但如果初静哪天心血来潮看?到了,那毫无疑问就是自?己?赚了。
段江离握拳狞笑:“你是又想在病床-上躺个一个月还是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