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一僵。
是。
你忘记的那个人……
死于审判十五年十二月七日,死于她生日的那天。
……
记忆回溯,停在了三年前12月7日下午6点20分。
几分钟前,宗朔拼死从时凉手上救下了戚暖,带着人逃到了天空城的边缘地带。
因为这两日的战火波及,边缘的防护栏已经被炸毁。
再往前几步,就是万丈深渊和一望无际的深海。
宗朔按照戚暖的嘱托,将她带到了这里。
“到了。”
他单膝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将人放出一处残垣角落坐下,丝毫不敢去碰她心口的匕首。
“谢谢。”她干裂苍白的嘴唇动了动,朝宗朔笑了笑,又虚弱唤了一声,“黎明。”
手腕的智脑中传出一阵细碎的哭声。
【在……我在,暖暖……】
它卓越的运算能力告诉它:戚暖只剩下几十秒的时间了。
“接通塔纳托斯。”
黎明哽咽道:【是。】
信号接通,塔纳托斯的虚拟投影从智脑中折射出来。
那人还是老样子,银白色长发严谨地梳在背后,一身低奢的燕尾服尽显绅士风度。
塔纳托斯垂眸看向她,温和的眉眼闪过诧异,“你还没死?”
狼藉的废墟上,破墙烂砖,尘土飞扬,还有尚未扑灭的火堆。
那人波澜不惊地倚坐在残破的墙壁旁,夕阳璀璨的余晖镀在她身上,枯白的面容、额角的碎发,连血迹和伤痕都宛如一幅破碎的油画。
这个人连死亡……似乎都格外受上苍眷待。
“快了。”戚暖淡淡道。
塔纳托斯被她这副不紧不慢的姿态逗笑了。
“那交易愉快。倒是挺意外的,我本来以为那么厌恶人体实验的你,哪怕是死都不会再踏入实验室。”
戚暖启唇想说什么,脏腑中的鲜血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如果……我是说如果,实验到最后,我还剩下一点断肢残骸,把和这枚戒指葬在一起吧。”她摸索着左手上的戒指说道。
塔纳托斯有些意外她会在乎这种微不足道的东西。
他注意到一个细节,“那戒指……你以前不都是佩戴在中指上吗?什么时候换到了无名指上?”
黄昏微弱的光芒消失的最后一瞬,戚暖若有若无地笑了一下。
“大概是从我幻想着……能和他过一辈子的时候吧。”
血液失温,心跳终止。
她颓废地靠着残缺的墙壁,头微微低垂,闭上了眼睛。
镜头无限地被拉远,大雪、火海、废墟,连天边盘旋的飞鸟都似乎随着时间凝结了。
大地上,染血的葱白手指上黑金戒指闪着光,主人却永远地陷入了沉睡。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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