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傻子,可戚暖偏喜欢什么都瞒着他。
主宰者大人打得什么主意,他不是看不出来。
当初谁下令歼灭地下城,他不是知道,可偏偏戚暖是那把染血的刀。
最让时凉愤怒的是——
“没有?!你没有长嘴吗?!!你可以说是主宰者大人逼你去的,你可以说你有千般不得已,你可以……”
戚暖抬眸看他,冷静到近乎冷漠地陈述道:“我可以不去,只要我想,没有人能逼我。”
时凉的眼睛瞬间变成幽蓝色,冰系精神力在房间里暴动,周遭的温度骤降。
“你再说一遍!!”
“……”
他手下的劲越来越大,戚暖几乎喘不过气来,只是淡淡看着他。
“你知不知道老爷子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他把七岁的我从满是虫兽的废城里救了出来,一口饭一口水地照顾我长大,手把手教我写字,教我做人,教我怎么活在这世上……那是比我父母还要重要的人!!”
戚暖眼神似有波澜,轻声道:“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你从小无忧无虑地生活在天空城,有主宰者大人护着,万千人把你捧在掌心,你懂和一个人相依为命的感受吗?你懂得那种筋骨相连、血肉难断的牵绊吗?老爷子是这世上唯一一个可以让我不顾一切,也要誓死保护和效忠的亲人。”
噹噹噹,宋读那没眼力见的棒槌上赶着敲门找死来了。
“老大,没事吧?你咋了?这一层楼都快被你弄成冷藏室了。”
“滚!”
时凉暴呵一声。
门外当即没声了。
时凉两眼冒火地盯了戚暖片刻,猛地发现身下人的脖子已经被他掐得青紫,在雪白的皮肤上瞧着甚是吓人。
他微微皱眉,下意识松了手劲,咬着牙一字一顿问道:“为,什,么?”
戚暖垂眸,苍白的嘴唇轻启,“就像你说的,厉,也是我要誓死保护和效忠的亲人。”
像是被针扎进心口,疼痛轻微却又绵长,微小的疼痛变成了决堤的宣泄口。
时凉自嘲地笑了一声,“我真该早点杀了你。”
“后悔吗?”
“后悔。”
戚暖苦笑了一下,“咳咳……”
明明只是轻微地咳了两声,鲜红的血就像抑制不住般从唇角涌出。
时凉的心脏猛地一紧,床头的精神域检测仪的发出警报。
这种层级警报说明病人的精神域在逐渐崩溃,应该是十分痛苦万分的事情。
可他看向戚暖,即便呕血了,那人依旧脸色平静,仿佛不知疼痛般,一点都不像头痛欲裂的样子。
要不是发现她眼神开始涣散,时凉都要怀疑是不是机器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