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县左近的山塬,已完全失了原本的颜色。
整个方圆十里,都被赵军砍伐成了平地。
一座座楚军的卫城,壁垒残破,旌旗碎裂,那些曾经飘扬的‘楚’字大纛,如今全换成了赵军朱红山川大旗。
礼县战场,如火如荼,
楚军的城墙,虽然很多都东倒西歪了,但依旧没有塌陷,且武卫集团抵抗的很坚决。
城墙下,尸骸堆积如山,断枪折戟、崩口的赵刀与破碎的盾牌混杂在一起,被双方勇士的鲜血,染成了暗褐色。
几面楚人的旗帜,斜插在夯土城楼,随着北风,猎猎抖动。
旗帜下,余建山叹息一声,除了让楚军擂鼓助威,他没有下达其他任何帅令了。
仗打到这个时候,就看双方兵卒的意志,跟楚赵的天命了。
余建山不是傻子,他明白李信在跟他赌。
赌楚军先败,还是赵军先撑不住。
可余建山心里清楚,
如果李信不管关中任何情况,
一心一意集中力量,跟他在礼县、武都、河池一带死磕,那当然是赵军胜的希望大。
可这样的惨胜有意义吗?
楚军死一万,赵军至少死两万,十几万赵军精锐的损失得多大?
更重要的是,赵王向来嫉恶如仇,
李信如此做法,岂不是会恶了他的父皇?
“启禀将军,有情况……赵人援军来了。”一个余家十三四岁的兵卒,急急忙忙跑到了礼县城楼处。
闻言,余建山眼里闪过了绝望。
其实,不用他禀告,城楼上的楚军都看见了。
更远处,祁山道的谷地中,出现了大军行进的痕迹。
赵人又有一支庞大的力量来支援了。
“嗡-嗡-嗡!!!”
“咚-咚-咚!!!”
红日挂西山,云霞似火。
赵人的大纛下,忽然响起惊天的鼓声与嗡鸣不止的号角。
大纛动了!
此情此景,余建山目眦欲裂,怒不可遏的大骂道,
“李信!你是个疯子,你特么欺人太甚。”
“余家子弟,最后八千精锐出战,李信要拼命,咱们就跟他拼了。”
“已经守了四十七天,最多再有三天,我们就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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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元始五年,五月二十五日,
陇西战场,任何豪迈的诗词,也写不出赵人的荡气回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