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田婶肯定是不可能的,田丫头是童虎的正妻,李泰也不会同意母亲被赶出家门。
后院草木幽静,
此刻,再无兵马林立了。
皇帝白天的大通房卧榻上,太傅铁驼子跟太尉全老鬼,
正薅着他的好茶,等着他这个太师说事呢。
大堂酒席,人多眼杂,自是很多重要的事情,不好说的。
“怎么回事啊,瞎子?你咋个就不干了呢?”铁坨子眼睛一斜,率先提起了此事。
“是啊,八爷。户部尚书事关重大,你要让出来,咱们不一定接的到。”骨架宽大的全爷,眼神有异,叹息一声。
闻言,夯土大通屋里,八瞎子一阵冷哼,
下一刻,他目光冷厉,扫视二人后,恶狠狠的道,
“驼子、全老鬼。咱们几十年交情,现在跟你们说句掏心窝子的。”
“这些年,为什么楚军不是赵军的对手?为什么赵人同样是中原民族,赵军就能野战无敌?”
八瞎子此言一出,
焦仁跟李全先是一愣,互视一眼后,两人皆是面露错愕。
他们不知道八瞎子为什么有此一问?
这还用说,赵军的军饷用到了实处,赵人的军资也用到了实处。
赵国从未失信于兵卒,兵卒自然认可赵军的旗号。
“你没当过良家子?”铁驼子一脸疑惑,嘲讽八瞎子道,
“那吃的是猪食,还不一定够。睡的狗窝,经常冻死人。”
“兵卒的死伤上头不管,甚至余建山、杨猛那些人,还要自己花钱买吃的,没钱就饿死。”
“这样的部队,能打胜仗才有鬼啊。”
“哼哼,你也知道这些?”说这话的时候,八瞎子冷冷的盯着铁驼子,
他一边敲击桌面,一边看着两个老伙计,咬牙切齿道,
“你们以为,焦炉跟马六十二算大案?他们两个只是刚刚开始。”
“空印案、黄河案、漠北案、分田案,这些东西还没来呢?”
程府后院大屋,八瞎子缓缓踱步,
背对着两个赵国正一品元老,叹息一声,
“他们以为陛下仁厚,陛下好说话!还想像过去打仗一样,上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皇帝最恨的,就是将赵军兵卒当傻子。将落到实处的物资打折扣。那是在毁掉赵人的武力。”
“二当家何等雄才大略,从一个小小雪洞起家,到如今三万里疆土。有些人为什么就抱着侥幸心理呢?”
“实话说吧,瞎子也是没办法,不得不走了。后面老族人的事,咱是不想面对。”
有些事情,
不但八瞎子想不通,铁坨子跟全爷都不明白,
大伙对比以前,在山沟子里饱一顿饥一顿,
现在,已经好太多了,
哪怕武川最差的家族,也已经成了小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