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么好事吧,不可能白白便宜这些个贱民。
收粮的斗下面是空的,交一斗粮,实际得交两斗。
查?监官?
整个洛阳官吏,人人都这样,人人都守着各家的财路。
粮官靠粮,路官靠路,码头的官吏,同样靠水。
这监察之人,敢得罪这么庞大的官吏群体,
说到底,他也是个小官,抬头不见低头见,他敢吗?
过去他们还怕那些公卿宗族,可如今门阀老爷们,都自身难保,哪有闲心管这个。
王侯将相,田亩过万,妻妾成群,这些事蒋大不敢想。
但四百多贯的粮食钱,他还是敢弄的。
粮卒一共六人,县老爷那里要一半。
二百多贯分下来,他蒋大得六十贯。
一个洛阳长工,辛苦一年才十贯。蒋大一次就能弄到他六年之数。
这楚国官僚跟庶民,难道是平等的?
他们哪怕只是楚国小吏,但也是官了。对泥腿子来说,那就是高高在上。
通往洛阳的官道,人山人海,人们到处都在忙北征的事。
蒋大等人,坐着牛车,望着那遮天蔽日的船队,
不禁即羡慕,又感叹:管这些事的楚国官员,那随便刮点油,都是几辈子用不完的金山。
过了白门桥,就是洛阳二十二坊,
此地人头涌动,繁华无比。
蒋大带着三个跟班,一路向衙门赶去,
县太爷那份孝敬,蒋大必须亲自去。
要不,别的狗容易认上这个主人。
城门六十步外,有几个小摊贩,蒋大最喜欢去一家老婆子的粟饼摊。
那个老妪,不仅粟饼做的好吃,人还是半眼瞎。
每次蒋大都是用丢一下石头响动,就当铜板使用,白得几个粟饼。
“阿婆,三个粟饼,给你碎银子,找某七十个铜板。”
恶霸蒋大下了牛车,可他此言一出,
无论旁边的小商贩,还是身后的小吏,皆怒目而视,露出了不耻之色。
这个狗东西,白吃也就算了,还要倒拿钱,简直丧尽天良。
可蒋大是衙役,又生的五大三粗,出名的恶霸,大伙自是敢怒不敢言。
卖粟饼的老妪很犹豫,她迟疑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