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西军,回长安休整三月,叫弟兄们,该回家的回家,该抱婆娘的抱婆娘,该置产的置产。”
刘仁基踩着葫芦沟的黄土,在西军众多将领面前不停地说些浑话。
军人嘛,豪气干云,上阵杀敌,老是文绉绉的,也不合适。
文魁郎话虽混,但却说出了他的野望。
西军如今十三万兵马,甲胄精良,兵械充足,人员配置几乎完美。
正面战场有刘忠武指挥,文魁郎可以轻松很多,他能更专注于全局。
各部战场良将众多,能打硬仗、打死仗的军队足足三万多。
帝都七郡听说今年秋粮收了二百多万石,
刘仁基打从一听这个开始,他的眼睛早就不在灵武,而在西边的强国上了。
西军休整之后,大军掉头,经凤翔,过金城,出凉州,去收回那自古以来的瓜沙之地。
两百多万石粮食,文魁郎也不敢耽误赵王灭高句丽。
大军灭西突厥,就只要五十万石军粮,不过分吧。
宴席里,众人听着刘仁基的浑话,笑的乐不可支,有些将官甚至前俯后仰。
同时,不少将领眼中,也闪过了别样的精光。
军队能不能打,这些一线将领谁不知道?他们西军现在,绝对是能打硬仗的雄兵。
若是灭了西突厥,重收河西走廊,甚至再灭高昌,打通西域。
这金银、官位都还是其次,那投笔从戎、虽远必诛的千古功业,足以让他们青史留名。
山川楚营,旗帜连绵,兵卒如海。
山坡营地前,正当刘仁基还在侃侃而谈时。
一位传令兵,脚步杂乱,急急忙忙的跑来了。
刘仁基也不在意,笑着接过带着火漆的楚册。
可只是看一眼,文魁郎瞬间面色铁青,血气上涌,
他双手紧握楚册,用力之大,手指都捏白了。
在一众西军大将不解的眼神中,刘仁基笑了,笑的凄惨。
“仁基灭两国,是要死的,要死的啊!”
“陛下误国,陛下误国啊!”
葫芦沟大营,风似乎安静了,宴会嘈杂的声音不见了,
嗡鸣一片中,刘仁基迷迷糊糊的看见,西军将领迅速跑来。
混乱的宴会上,文魁郎一口鲜血喷出,仰面栽倒在黄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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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武郡,南山原。
地处黄河之畔,又是平地,南山原自然是灵武重要的耕地区。
如此重地,楚军自然部署了大营。
此营房不大,三五千人的据点。
张麻今个起了大早,先去伙房混了朝食,随后去了鸽子笼区。
他是个有耐心的人,笑眯眯的喂鸽子时,还老爱嘀咕。
“小鸽啊,你可得认路啊,要不是咱跟军队可就失联了。”
“别人都问,统领张马,十六营打到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