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夏看着雪花纷扬下的青梅,也裹了一团雪,轻轻砸向她,雪团捏的不紧,还没碰到她,便落了下来,只觉得有一番凄楚。
学校的考试向来是一天一科,这天,她考完了最后一科。罗晋夏依然在教室门口等着她,有女生上前招呼着,“这不是那名单么?好久不见呀!”晋夏笑笑不理会。追上前面行进的青梅道,“你走慢点,下雪路滑。”
青梅依旧还是她的步调和速度。考完就意味着放假,她该收拾东西回家了。
老大回来考试完,早将物品收走李玫那里;林子和映雪的考试比她的要早,给映雪办完了缓考,林子便匆匆带着老郑回老家见父母去了。那次之后的思思又换了宿舍,晋夏早早将思思妥当安置在连她也不知道的地方。空荡荡房间,昔日的欢声笑语只剩下冷冷清清。
她又想起拷问林子和老郑的那一幕,林子擦着油嘴吼着,“请、勿、模、仿。”她也想起那次她问的她们,“爱你的人和你爱的人会选择谁了?”
宿舍的情谊弥足珍贵,到头来也是暗淡的离开,天下无不散的筵席。
什么是永恒了?什么是该她追求的呢?以前什么都圆满,有朋友,有家长,唯一的不圆满的便是不爱她的罗晋夏,因而最期待的便是有一个能爱她的伴侣。如今,应了那句,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不圆满的罗晋夏也会圆满后滑向残缺,圆满的宿舍姐妹也散去的散去。人生无常这句说的真是一点也没错。然而,生于此世,握不住指尖滑过的时间,却可以在这些时间的滑动中做些能铭记心间的事情。
她收拾好自己不多的行李,最后郑重的挂上了锁,奔向长途汽车站,向着映雪老家湖南的方向。
映雪接到青梅电话的时候也是大大的惊吓了一番,连滚带爬急忙赶到县里的车站。
“死女人,害我等那么长时间!”一边水果摊那等着的青梅愤恨着。
映雪一边心里感激着青梅的探望,一边为青梅的自作主张而闹心。琢磨着,看来,她回去务必得宰头肥壮的母猪。
青梅一面翻动着油布毡搭出来的简陋的路边小屋,一面啃着手中的鸡腿。一旁的杨宇博忍不住白了一眼道,“这位大姐姐,我们只是暂时住在这里!”提醒青梅收敛她的夸张的动作。青梅回头看那小不流丢的杨宇博直想笑,明明才十一二岁,却少年老成的模样。
油布毡子里只有一张床,想来姐弟一直挤在这张床上睡着。锅碗瓢盆全都摆在外面,怕夜间邻家顺走几个盆盆罐罐,映雪晚间睡的很轻。青梅打量见,映雪虽瘦了许多,但眉宇间并没有哀婉凄怆,有的是那股倔强和不服,尤其眼一扫的样子,很有战斗力。
映雪叹了口气,没好气道,“你想问就问吧!”
青梅回白了一眼,哼哼着,“你该说就说吧!”
映雪继续白一眼,唾道,“你该憋就憋着吧!”
青梅仍然白回去,“你不怕憋我还怕么?反正我是客,憋坏了得你赔!”
映雪一声笑出来,时时刻刻都不忘记算账,偏偏数学差的出奇。这一笑,两人又滚做一团。映雪也才将她目前的难题说出来。
“其实,也不算什么了。我那个二妈是个泼妇。不过显然她没我泼,我爸爸走后,她嫌我不是我爸爸生的,说什么也要把我撵出去。切,想得美,法律上可是有明文规定,养子养女和亲生子女待遇是等同的。只是我比较大意,让她霸了我们家的房子,这才住这里,我打电话报了警,来的警察是她家亲戚,敷衍了事,作壁上观。我想着,虽然世道黑暗,她霸道乡里,但一物降一物,偏偏遇着我,就跟她对着干起来了。”
“对着干还住在这个油布毡子里?裹的跟蒙古包似的。”
“这是策略,博取人民群众的无限力量,你懂什么?我和小博在这里住,周围的人都看见了,虽然没得到警察叔叔的帮助,但舆论现在很支持我。现在村支书也好几次出面,都站在我这边。”
青梅知道映雪是口吃黄连也叫甜的硬脾气,也懒得揭破她,柔声问着,“那你总不可能一直住这里吧,冬天天又冷,都逢过年了。”
“也快结束了,那天,我都已经去县里公安局上访举报了。我二妈心贪,可我二爹懦弱,本来我也有许多办法对付他们,只是要是我下手太重的话,我担心二爹。我爸爸抚育我,供我念书,可爸爸就那么一个兄弟,我不能那么没良心的。”
青梅靠住映雪,想搂住她,映雪白了她一眼。“少来着矫情,说罢,凭你的面子,能不能让雷硕帮我打场官司了?”
“打官司?”
“是呀,我想过了,之所以二妈想要房子,是因为她听说有条高速公路要通过我们村子,我的房子应该是在拆迁之列。说白了,她想要的不过是丰厚的拆迁款。我和小博也商量了,要是说她愿意付钱,我可以把房子卖给她,拿到钱后,我和小博去县城里买套商品房,将来小博也能有城市户口,上县城里的好学校念书。而我二妈,凭她那胡搅蛮缠的手段,估计能弄到更多的拆迁款。互利互惠,不是更好。”
“那为什么要打官司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声东击西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