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你的聪慧,想必当时应该也有想过此事。”
溪流轻笑出声,“……确实。”
当时,水乔幽请她将礼代送到郑府时,她很是意外。
她知道,面前之人的能力,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
她当即便怀疑,她是否已经怀疑了她的身份,知道她与郑开儒相识,故意让她去见郑开儒。
可那只是一件小事,水乔幽第一次开口请她帮忙,她‘心悦’于她,这种小事,她若找借口不去,似乎不符合常理。
而且,她若是真的在怀疑她,她若不去,似乎又更惹人怀疑。
她冷静下来仔细一想,没有发现自已的可疑之处,又回想了水乔幽每次见到她时对她的态度,觉得自已可能想多了,最终还是走进了郑府。
水乔幽说出了她的心思,“但是,你还是赌了一把,赌我没有那些心思,赌郑开儒早已不记得你。”
她说得全对,溪流没有否认。
“前者,你以为你赌对了。
后者,你确实赌对了。”
水乔幽继续慢慢说,“郑开儒确实没有认出你来。”
溪流听着她如当时在场一样了解这些,真心求教,“姑娘如何知晓?”
水乔幽平声道:“若他当时就认出了你,他当日,最多两日,他就已经重伤不治暴毙了。
因为他没认出你,他才有机会慢慢死,好让你洗除在场的嫌疑。”
事实再次被她说对,溪流未再言语。
水乔幽见她不作声,接着往下道:“他虽没有认出你,但你还是不放心,担心生出隐患,干脆趁着隐患出现之前,将隐患也拔除。”
溪流哑口无言。
“还有,你知道,他若是知道你还活着,肯定也想让你死。
如此一来,为了安全起见,你们必定得死一个。”
溪流和她于黑暗中互相看了一会,低下眼眸。
她让郑开儒在她与水乔幽都随颖丰公主去原阳期间意外死亡,确实就是为了脱除在场嫌疑。
她自认自已也做得很好,没有想到,这一切的始末,水乔幽早已了然于胸。
她一直以为,这过程中,她是唯一可以窥见全局的人,殊不知,她原来只是一直被她看着的跳梁小丑。
“看来,姑娘知道的,远比我以为的还要多。
那日,或许,我不该杀……”
话语到了嘴边,她止住声音,静默少时,重新道:“没有或许。”
郑开儒确实见过她,虽然他们只见过两次,但是有一次郑开儒要求她露了脸,虽然那次她脸上做了伪装,郑开儒见到她时也未认出她来,可就像她说的,隐患会一直存在,保不齐他哪日就想起了她,到时候就是大麻烦,因此,他必须死。
溪流再次真心夸赞道:“姑娘,好谋算。”
此事,自她那日开口‘请’她帮忙时,她无论做出何种选择,都无法再隐藏。
除非,她不是溪流。
她想起了那日在原阳,水乔幽带她去别院对面的山顶说的那段话。
“其实,那日在原阳别院对面的山顶,姑娘说的那段话,就是特意说给我听的,对吗?”
溪流又低声笑了一声,笑那个时候的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