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无穷脸上闪过一丝异色,没想到暗中施展的玄术被人化解于无形,不由向上首的无羿神瞥了一眼,以为场中只有无羿神有这个能力,却又没有看出异样,开口道:“九黎分九脉,优秀年轻人数不胜数,雁族王何苦到外族招婿,这事传扬出去,有损九黎族声誉。”
雁中天苦笑道:“钟大法师说的极是,我原来也有这种顾虑,只是九黎虽有九脉,却没有出类拔萃的年轻人,我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钟无穷目光一闪,道:“雁族王所说的出类拔萃,只是空洞虚渺之言,不能说明问题。”
雁中天道:“我所见所闻,却不是空洞虚渺,而是事实。”
钟无穷皱眉道:“雁族王所说的出类拔萃,是否有具体的标准?”
雁中天点头道:“有。”
钟无穷突然笑了,道:“我倒很想知道,雁族王眼中出类拔萃的人物,是什么样的标准。”
雁中天道:“不久前,大荒有个年轻人横空出世,连败几十名高手,收服数十个部落,定仰云,夺神谷,平望山,收角族,连九黎、谷振也没有放在眼里,我虽然是九黎一支,也不得不佩服他的胆量,他应该算是一个出类拔萃的年轻人。”
在场所有的人都连连点头,钟无穷本想是借题发挥,取笑雁中天一番,却没想到弄巧成拙,雁中天提出的这个事实极有说服力,他没有理由反驳。本础道:“是啊,这个人叫公孙灿,出道后不知走了什么邪运,做了许多令人意想不到的事,确实算是一号人物。”
雁中天扫了对方一眼,继续道:“西云部落智卜,玄功高明,智谋过人,出道以来就赢得一致称赞,被公认为大荒年轻一代的后起之秀。值公孙灿横扫大荒之时,只有他敢挺身而出,跟公孙灿周旋数日,至今也没听说公孙灿能把他如何。”
我都没想到雁中天能说出这番话,他并不知道我跟智卜之间的恩怨,当然更不知道我真实的身份是公孙灿,居然把对抗公孙灿看成是智卜实力的表现,我躲在后面暗暗好笑。
钟无穷缓缓地道:“智卜是琐佬兄的弟子,我小时候见过他,以琐佬兄的玄力,调教出一个聪明的弟子不成问题,但是要说他的玄功高明,就有点言过其实了。”
他指的是真正的智卜,这话一点都没错,旁边雁地却不服气,忍不住道:“我见过智卜兄弟的玄功,确实厉害,还没见过哪个年轻人比他高明。”
钟无穷目光一闪,犹如一道电光划过虚空,沉声道:“无知小儿,休得在此胡言乱语。”
雁地无故遭到斥责,不由满脸涨红,双拳攥紧,浑身都微微颤抖,只是他却强自忍住,没有出言顶撞,这也间接说明钟无穷不好惹,否则以雁地的性格,就算是打死他,他也不会服气。雁中天忙道:“钟大法师教训的极是,地儿不知天高地厚,请法师休怪。”
钟无穷冷静下来,发现江宾至、海傲、陈中企、英九、叶宁、罗小茶等人都怒目而视,立即想到这是人家地盘,随便训斥对方的少主容易招致众怒,也换了一付笑脸,道:“我是随口说说,不是教训,是相互交流。”
我心忖:“妈的,你这个老东西!说得倒轻松,骂人家几句成了交流,这要是交流的话,让人家也骂你几句试试?”
雁中天不动声色,道:“雁中天愚钝,想请教钟大法师,大荒还有哪位年轻人,比公孙灿、智卜更为出色?”
雁地、江宾至、海傲等人脸上立即露出喜色,雁中天看似不动声色,实则言词犀利,雁地说智卜玄功高明被钟无穷训斥,雁中天把球踢回给钟无穷,还把公孙灿搭上,让钟无穷自己说说,还有哪个年轻人能强过公孙灿,放眼大荒,应该说目前还找不出这样的年轻人。这不是我夸自己,至少我不知道还有谁强过我。
钟无穷神色笃定,令人高深莫测,道:“不是没有。”
雁地对我极有信心,忍不住又道:“钟大法师玄功高明,眼光过人,请告诉我们,能跟公孙灿、智卜相媲美的年轻人是谁?”
钟无穷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雁地忍不住笑了,道:“钟大法师,你不会是说你自己吧,要知道我妹妹只同意跟年轻……”
钟无穷近似咆哮地道:“住口!我是指他!”
只有我明白他是指身后的年轻人,钟无穷盘腿坐下的身躯突然凭空向旁边挪移,让出气度沉稳的年轻人,只见这个年轻人略微迟疑,抱拳道:“阳夷瑞利,见过雁族王。”
本础郑重地补充道:“这是我们阳夷族少主,瑞培族王的公子,瑞利少主。”
雁地张大嘴巴,吃惊地道:“我见过你!”
瑞利沉重地点点头,道:“是的,雁兄。”
这下轮到本础吃惊了,道:“你……你们见过?”
雁地突地仰面大笑,众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都愕然相视,只有瑞利意识到什么,神情黯淡,默默低下了头。钟无穷冷冷地道:“雁少主,你无故发笑,是什么意思?”
雁地笑罢,用手一指瑞利,言语充满了不屑,道:“钟大法师,问他吧。”
钟无穷、本础等人都狐疑地望向瑞利,本础小心地道:“少主,他说什么?”
瑞利声音像是从胸腔挤出,嘶哑、沉重,道:“我败了。”
本础一愣,不解道:“败了?你败什么了?这没头没尾的话,让人听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