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
袁阿姨照例给我把脉,笑的合不拢嘴。
“继续保持,恢复得不错。”
我笑着收回手,便听见,厨房传来了些响动。
我探身去看,就见许星朗再次习惯性地将手伸向小料台的辣酱。
我一个箭步冲过去,低声道:“都说了我不喜欢这个啦!”
要不是袁阿姨在这,我都想上手拽他耳朵。
没想到,意料之中的尴尬懊恼神色并未出现在许星朗脸上,他反倒笑得一脸欣慰。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又在测试我?”
许星朗挑了挑眉,没有否认。
自从我的状态有了明显好转,朝他吼过一次后,许星朗便乐此不疲地假装忘记我的口味。
看着我急得跳脚,锤他,咬他,挠他,他反而笑得比谁都开心。
我悄悄看了眼袁阿姨,她没往厨房这边看,我便放肆地伸手拧住了许星朗的耳朵,咬着牙道:“我警告你啊,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你以后再敢这样……”
我威胁似地掐向他的脖子,直到他举手求饶,“不敢了不敢了!”
我才满意。
“对了,这周末你不是有事嘛,刚好我哥陪我去。”
许星朗点了点头,往炒锅里加了点我喜欢的海鲜汁。
说来奇怪,自从三个月前,我哥从我这里得知我的心理咨询师叫万幸,又把人家万老师的底细了解了个彻彻底底后,他的脸色就怪怪的。
甚至在听说她让我叫她阿福时,脸色更是怪得没边。
只是当时我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没出来,没注意到他的不对劲。
那三个月,每次我跟万幸聊完,他都会问我,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觉得跟那个心理咨询师的交流很不舒服。
得知我的感觉还不错,他轻轻松了口气,但却从来没有陪我去过诊疗室。
直到前几天,我的情况大有好转,他才主动请缨,要陪我去做咨询。
而阿福姐姐见到他的反应,也很奇怪。
她的眼里先是闪过一丝如愿以偿的惊喜,然而很快,那抹情绪便被慌乱替代。
虽然她在强装镇定,但她无意中握紧笔杆的五指,还是暴露了她的心境。
而我哥的举止却很自在,还伸出手介绍着自己,“你好,万老师,我是吕宁安的哥哥,吕砚舟。”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最后三个字,他念得有些用力。
万幸这才像是恍过神一样,握住了我哥伸过来的手。
随后,我哥便坐在了我斜后方的长椅上。
万幸也从短暂的窘迫中快速抽离出来,投入到她的专业当中。
临走前,我哥没跟她说话,
但是从那天起,我再提起万幸,他就会露出一个一个很微妙的表情。
虽然他掩饰得很好,能瞒得过所有人,但却瞒不过从受精卵开始就一直陪着他的我。
我了解他,他上次露出这个表情,还是他遇见他死对头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