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府书房内,甄珩提笔良久。
一滴墨汁落在宣纸上晕开。
恰如那日寿宴上姜似绯色裙摆绽开的弧度。
“珩儿。”甄夫人端着莲子羹进来,见儿子面前摊开的《论语》上竟画着个女子侧影,不由叹气,“可是在想姜四姑娘?”
甄珩慌忙合上书册:“母亲说笑了!儿子只是在……”
“那姑娘确实出色。”甄夫人放下碗,“只是……”
她欲言又止,“那日带走她的白衣公子,你可认得?”
笔尖一顿,甄珩眼前浮现苏宁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儿子也不清楚。只觉那人不似寻常之辈。”
“何止不寻常。”甄夫人压低声音,“我让管家打听过,京城根本没有这号人物。倒是长兴侯府出事那日,有人见过这个白衣男子出入。”
甄珩心头一跳。
若姜似与那灭门惨案有关……
“母亲你多虑了!四姑娘温婉贤淑,怎么会和灭门惨案有关。”
“为娘不是这个意思。”甄夫人摇头,“我是担心她被歹人挟制!你若有心,不如请余大人暗中查查?毕竟都卫司正在调查此案。”
话未说完,甄珩已起身:“儿子这就去都卫司!”
……
松鹤堂偏厅,姜似正为姜依斟茶。
大姐手指上缠着纱布,说是刺绣时不慎扎的,可那伤痕分明是戒尺留下的。
“婆婆待姐姐可好?”姜似单刀直入。
姜依指尖一颤,茶水溅出几滴:“挺好的!就是……”
“就是嫌姐姐你没生孙子?”姜似冷笑,“所以日日让姐姐跪祠堂?还是……”
她突然撩开姜依衣袖,露出手臂上青紫的掐痕。
姜依慌忙拉下袖子,眼泪却已落下:“你别声张!婆母说若敢告诉娘家,就让夫君休了我。”
【瞧瞧这些凡人。】苏宁的声音在姜似脑海中响起,【为个男人卑躬屈膝,不如让我帮你杀了那老太婆?】
姜似在心中冷斥:“闭嘴!”
“四妹妹?你是在骂我吗?”姜依疑惑抬头。
姜似换上笑脸:“不是!不过姐姐你放心,我有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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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姜似便是从袖中取出个小瓷瓶,“这是南乌的“宜男香”,睡前在枕畔燃上,保准明年让那老太婆抱上孙子。”
“谢谢四妹妹。”姜依将信将疑地收下。
送别时,姜似又塞给她一包银子:“打点下人的用度不能省。若再有委屈,随时派人告诉我。”
望着大姐远去的马车,姜似攥紧了拳。
前世大姐就是被婆家折磨至死,这一世她绝不会让悲剧重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