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猛地抓起放在身边的短刀,就要往脖子上划去——
“住手!”爱莉的惊呼从帐篷里传来,紧接着是布料摩擦的声响。
千劫的动作比声音更快,骨刃像一道银光闪过,精准地打在樱的手腕上。
短刀“当啷”一声掉在沙地上,刀柄上刻着的“玲”字在火光下格外刺眼。
“没出息。”
梅比乌斯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烦躁,她扔掉手里的鱼骨头,站起身走到樱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为了一个谎言就要死要活?你死了,玲怎么办?指望那个粉头发的小姑娘养她?”
樱趴在地上,肩膀剧烈地颤抖,泪水混着沙砾淌进嘴角,又苦又涩。
“那我能怎么办?我斗不过毒蛹,也救不了玲……”
“可以为我做事。”梅比乌斯突然开口,绿眸在夜色中闪着算计的光。
“我正好缺个贴身护卫。薪水是毒蛹的三倍,每完成一个任务,我就帮你毁掉毒蛹的一个据点。等解决掉他们的老巢,你就自由了。”
樱猛地抬起头,眼里满是难以置信:“你……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从不做亏本买卖。”
梅比乌斯蹲下身,指尖挑起樱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你的身手不错,对毒蛹的运作了如指掌,值得我投资。当然,如果你拒绝,我现在就可以通知毒蛹来收尸。”
樱看着帐篷里玲熟睡的方向,小姑娘的粉发从睡袋里露出来,像朵安静的花。
她咬了咬牙,突然跪直身体,重重地磕了个头:“我答应你。”
就在这时,玲所在的帐篷突然亮起柔和的粉色光芒,像一颗被裹在芦苇里的晨星。
光芒透过帆布渗出来,将周围的芦苇都染成了淡粉色,连篝火的火焰都仿佛变成了粉色的跳动。
“爱莉?”透龙站起身,走到帐篷边。
爱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带着专注的认真:“别进来,我在给玲治病呢。”
樱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不顾手腕的疼痛冲进帐篷——只见爱莉盘腿坐在睡袋旁,掌心对着玲的额头,粉色的光晕如同流动的溪水,源源不断地涌入玲体内。
小姑娘原本有些发紫的嘴唇渐渐变得红润,脖子上缠绕的暗紫色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像被晨光融化的冰霜。
“这……这是……”樱的声音颤抖着,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
梅比乌斯也走了进来,绿眸里闪过一丝讶异:“能量纯度98%,几乎没有损耗……这丫头对能力的掌控,比上次在废墟时强太多了。”
爱莉没有回头,只是轻声说:“玲体内的崩坏能很顽固,但比我上次遇到的病人要轻。再等一下就好。”
话音刚落,最后一丝暗紫色从玲的手腕上消失。
爱莉收回手,额头上沁着细密的汗珠,却笑得像偷到糖的孩子:“好啦!玲的病好啦!”
玲缓缓睁开眼睛,眨了眨长长的睫毛,突然伸出小手抱住爱莉的脖子:“姐姐,我不难受了!身上暖暖的!”
樱冲过去抱住妹妹,眼泪再次涌了出来,这次却带着滚烫的温度。
她哽咽着对爱莉鞠躬,又对爱莉和梅比乌斯深深弯腰:“谢谢……谢谢你们……”
“举手之劳啦。”爱莉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发间的水晶碎片在粉色光芒中闪了闪。
透龙看着爱莉,灰眸里闪过一丝暖意。从红礁村那个连伤口都不敢碰的小姑娘,到如今能熟练治愈崩坏病的“小医生”,她的成长像芦苇荡的新芽,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悄然拔节。
‘长得真快啊,身高已经到我胸口了。’透龙此般想到,爱莉长得快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自己的身高定格在十六岁,而石头人身体每一次的成长,要等待每六年一次的‘蜕皮’。
‘等到我蜕皮的时候,爱莉估计已经长大了。’
。。。。。。
接下来的几天,芦苇荡的营地成了临时的“大家庭”。
樱不再像初见时那般紧绷,会主动帮爱莉拾柴,也会在千劫守夜时默默递过一块烤好的湖鱼。
梅比乌斯则大多数时间都在摆弄她的便携电脑,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没人看得懂,偶尔抬头,目光总会在爱莉身上停留片刻,像在观察某种珍贵的实验样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