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伊万叹了口气,“黑帮背后有崩坏兽商人撑腰,那些人连治安局都不敢轻易招惹。你们杀了他们,等于捅了马蜂窝。”
他放下酒杯,认真地看着透龙,“普罗维登斯克需要像你们这样的人。我在治安局有些关系,可以给你们安排职位,待遇优厚,还能……”
“我们要走。”透龙打断他,“等音乐会结束。”
伊万的目光转向千劫,似乎想争取他的意见。
千劫靠在窗边,看着外面练琴的伊甸和爱莉,爱莉正用手指在钢琴盖上乱弹,伊甸笑得直不起腰。
“我跟他走。”千劫的声音很淡,却带着不容动摇的坚定。
伊万沉默了很久,最终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但如果你们改变主意,莱茵哈特家的大门永远为你们敞开。”
他站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三张烫金的门票,“这是音乐会的请柬,最好的位置。”
透龙接过门票,上面印着金色的音符和莱茵哈特庄园的徽章。
爱莉和伊甸的笑声从窗外传来,夹杂着断断续续的钢琴声,不成调,却格外动听。
“伊甸的琴弹得很好。”透龙突然说。
“以前逼得太紧,反而让她怕了钢琴。”
伊万的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现在好了,她愿意为了自己喜欢的人弹琴了。”
透龙走出书房时,正看到爱莉抱着伊甸的肩膀,在钢琴前叽叽喳喳:“这个音像小鸟叫!那个音像流水!”
伊甸笑着点头,手指在琴键上跳跃,弹出一串轻快的旋律,像雪后初晴的阳光。
千劫靠在门框上,嘴角难得地似乎带着一丝笑意。
透龙走到他身边,把一张门票递给他。“音乐会。”
千劫接过门票,指尖划过上面的金色花纹,没说话,但也没扔掉。
阳光透过高大的落地窗,洒在钢琴上,爱莉粉色的头发和伊甸酒红色的头发交缠在一起,琴键的黑白与她们的发色相映,像一幅流动的画。
透龙看着这一幕,灰眸里闪过一丝极淡的暖意——或许,停留一个月,也不错。
音乐会的海报开始贴满普罗维登斯克的大街小巷,上面印着伊甸的照片,酒红色的头发披在肩上,淡金色的眼睛里带着温柔的笑意,旁边写着:“莱茵哈特庄园慈善音乐会——为崩坏孤儿募捐”。
爱莉每次看到海报,都会拉着透龙和千劫驻足很久,眼睛里的期待像星星一样闪烁。
千劫依旧每天去靶场练枪,只是偶尔会停下来,听庄园里传来的钢琴声。
透龙则在整理他收集的矿石,在客房的桌子上摆出一个小小的阵列,阳光照在上面,折射出七彩的光,像爱莉用能力变出的花。
离音乐会还有三天时,伊甸突然拉着爱莉跑到透龙和千劫面前,手里拿着两张乐谱。
“我写了首曲子!想在音乐会上弹!”她的脸颊红红的,带着紧张和期待,“叫《旅人与花》,送给你们的。”
爱莉立刻鼓起掌来,透龙接过乐谱,指尖划过那些跳跃的音符,突然觉得,这趟旅途,或许比他想象的更“丰富”。千劫看着伊甸期待的眼神,难得地说了句:“加油。”
庄园的夜晚总是很安静,只有钢琴声和壁炉的噼啪声。
透龙站在窗前,看着月光下的花园,那里的玫瑰在爱莉的能力下,开得像一片粉色的海洋。
千劫走到他身边,递给他一瓶伏特加——还是从木屋带出来的那瓶。
“在想什么?”千劫的声音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清晰。
“没什么。”透龙接过酒瓶,抿了一口,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只是觉得,音乐会结束后,或许可以往南走得慢一点。”
千劫仰头喝了一大口,银白色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随你。”
但他的眼睛里,却映着远处钢琴室的灯光,像落了两颗星星。
月光下,莱茵哈特庄园的尖顶闪着银光,钢琴声断断续续地传来,像在为即将到来的音乐会排练,也像在为这段意外的停留,谱写一个温柔的注脚。
透龙知道,音乐会结束后他们会继续上路,但这段有琴声、有笑声的日子,或许会像那些矿石一样,被他珍藏在记忆的数据库里,成为旅途中最温暖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