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看向这个向来唯赵鑫马首是瞻的“废物点心”。
“我……支持上市。”他的声音很轻,但足够清晰,“但不是现在,应该先解决历史遗留问题……”
赵鑫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在会议室里回荡:“好!很好!”
他猛地站起身,“今天的会就到这,散会!”
董事们面面相觑地离开,只有黄宇阳留下:“赵总,彪总他……”
“不怪他。”赵鑫望向窗外,“连我亲儿子都不认我,何况小舅子?”
“……”
凌晨两点,金海大厦顶层办公室依然亮着灯。
赵鑫独自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捧着台最新款的菠萝一代手机,这是他让秘书偷偷从官网上抢购的。
屏幕上正在播放九州坊与华为战略合作的新闻发布会。
20岁的苏宁站在台上侃侃而谈,完全是一个冉冉升起的商业新星。
“臭小子……”赵鑫用拇指轻轻摩挲屏幕上儿子的脸,“跟你老子年轻时一样狂。”
他点开另一个视频,是媒体深扒苏宁创业史的专题报道。
当画面切到那家江西小餐馆时,赵鑫的瞳孔骤然收缩。
苏大强系着围裙在厨房颠勺,身旁是个温婉的江西女人,两人配合默契得像跳双人舞。
最让赵鑫心头发堵的是下一个镜头:苏宁每月都会回餐馆,穿着休闲装帮厨,三人围坐在油腻的折叠桌前吃饭,活像真正的一家人。
此时的赵鑫不由得对苏大强嫉妒了起来,这些幸福快乐本来应该是他的,可惜竟然被这个可恶的苏大强给抢走了。
“赵总。”秘书轻轻敲门,“王厚德王副总发来邮件,说……”
“说他要联合其他董事逼宫是吗?”赵鑫冷笑。
“是的!他还是想搞上市公司,把金海集团做大做强。”
“让他闹。”
“是!赵总。”
接着他关掉电脑视频,突然问:“小刘,如果你儿子不认你,你会怎么办?”
秘书小刘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赵鑫摆摆手,从酒柜取出瓶威士忌自斟自饮。
窗外,唐山城的灯火不及上海十分之一璀璨。
而上海虹口“赣味居”餐馆,早晨的阳光透过塑料门帘照进厨房。
苏大强正麻利地剁着排骨,脸上的疤痕在蒸汽中显得柔和了许多。
“老苏!藜蒿洗好了!”陈美华端着竹筐进来,发梢沾着水珠。
这个江西女人虽然年近四十,笑起来却还有少女般的明媚。
苏大强接过竹筐,顺手替妻子擦掉额头的汗。
放在十年前,他根本无法想象自己会过上这种生活——没有仇恨,没有警队荣辱,只有柴米油盐的平淡日子。
“阿宁今天回来不?”陈美华往灶膛里添了把柴火,“我腌了他爱吃的腊肉。”
“说下午到。”苏大强嘴角上扬,“说是带了新研发的手机给我们试用。”
陈美华突然压低声音:“那个……赵家的事,他还不愿意接受吗?”
菜刀在砧板上顿住。
苏大强望向窗外,仿佛又看见二十年前那个雨夜,他从水库捞起双眼血红的男孩时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