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人送黑发人,这让为兄怎么活啊——!”
白露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与身旁的白清凡、白清泽交换了一个眼神,三人的眼中同时闪过一丝冷意。
他们不用回头,也知道这声音来自何人——
当朝国舅,白岩松。
白岩松跪在百官的最前列,一身崭新的白色孝服,哭得惊天动地,涕泪横流。
他一边嚎啕,一边用袖子擦拭着眼睛。
他这番“真情流露”,引得周围不少官员都向他投去同情的目光。
国舅痛失嫡亲妹妹,悲伤至此,也是人之常情。
灵柩缓缓从他们面前经过,白露深深地低下头,与所有官员一同跪拜。
冷雨打在她的背上,渗入孝服,带来一阵寒意。
她最后望了一眼那渐渐远去的梓宫,在心中默默说道:
“姑母,安心去吧。”
“这世间的纷扰,从此都与你无关了。。。。。。”
京都城内,愁云惨雾,万民同悲。
而在距离京都城外三十里的一处偏僻官道上,一辆普通的青布马车,正趁着风雨,不疾不徐地向南而行。
车轮碾过泥泞的土路,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马车内,布置得简洁而舒适。
一张软榻上,铺着厚厚的锦垫。
一个身着素雅布裙,头戴帷帽的女子正倚窗而坐,轻轻掀开窗帘一角,遥遥望着北方京都的方向。
她,正是本该躺在皇陵冰冷地宫中的大武朝皇后。
“娘娘,风大,仔细着了凉。”
一个温润清朗的男声响起。
西公子坐在一旁的小几上,正用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慢条斯理地烹着一壶热茶。
袅袅的茶香在车厢内弥漫开来。
皇后缓缓放下窗帘,帷帽的轻纱遮住了她的泪眼。
她转过头,看向西公子,声音里带着一丝初获新生的恍惚与感慨:“本宫。。。。。。不,我。”
“我现在。。。。。。已经不是皇后了。”
西公子将一杯冒着热气的茶递到她面前,微微一笑,那笑容如春风拂面。
“那么,白夫人,请喝茶。”
“出了这京畿地界,往后山高水长,自己保重。”
“白夫人。。。。。。”
皇后低声念着这个称呼,眼中泛起一丝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