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
赫连荣指指边上,“把东西搁下,你先回吧!”
“好。”
棺木卸下,掌柜再度问道:“真不用帮忙?”
“不用!”
赫连荣继续挖,直至傍晚。
他打开棺木,打开包袱。
包袱中的衣裳凌乱,且被撕扯的没法看。
他跪下,一点点的把衣裳理清楚。
然后,把衣裳放在棺木内。
“不是没钱买棺木,我想着,一家人在一起,热闹!”
他跪在棺木之旁,仔细看着那些衣裳,特别是女子的衣裳和孩子的衣裳。
夕阳下滑,橘黄色的光芒映照大地。
一个男人跪在棺木边上,嘶哑着嚎哭:“娘子,大郎……”
三三两两农人归家了,一群群鸟儿归巢,叽叽喳喳的。
赫连荣把棺木努力推进了坑中。
他跪在地上喘息着,汗出如浆。
看着棺木,他哽咽道:“我不是个好夫君,也不是个好父亲。你们去了,留下我孤零零在这世间煎熬。我想跟着去,可那个狗贼还在,还是帝王。舍古人也还在,越发的凶狠了。我恨!”
他抬头,用右手抽打着自己的脸颊。
“我恨呐!”
他勐地低头,额头重重的撞在地上。
脸部也贴着地面。
声音从泥土的缝隙中迸发出来。
“赫连春,舍古人……”
远方,乌达策马掉头。
一路回到杨家。
“埋在了北门之外?”
“是。”
北门外不适合埋人,但赫连荣还是把妻儿家人的衣冠冢弄在了那里。
“向北!”
杨玄在这一刻理解了赫连荣的心思。
“他想让妻儿看着我北疆大军一路北进,直至攻破宁兴城,灭了赫连春,弄不好还有舍古人。”
这是好事儿。
乌达说道:“看着他跪在那里哭,真是不好受。”
“中年丧妻、丧子,谁能好受?”杨玄说道。
“国公。”一个侍女出来,“大郎君说该讲故事了。”
“这就来。”
每日给阿梁讲个故事,这是父子之间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