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周勤摇头,“秋冬肃杀,看似万物凋零,可物极必反,否极泰来,转瞬便是春季,万物生发……”
“可人死了就没了呀!”周新说道。
“傻孩子!”周勤笑道,“老夫死了,便是寒冬来临。可你等在啊!”
周新恍然大悟,“儿孙!”
“老夫的血脉在你等的身子中流淌,你等在,老夫就还活着。周氏不灭,老夫就永生。”
这话题有些伤感,周新赶紧换了个,“姐夫此次大捷,据闻皇帝震怒,就怕他对姐夫下手。”
“他擅长权术,可北疆如今被你姐夫经营的格外牢固。此刻他定然懊恼当初下手不够果决,不过,晚了。”
“动用军队呢?”
“除非是长安诸卫。”周勤说道:“可长安诸卫疏于战阵。令人去打听长安诸卫的动静。”
“是。”
一个管事进来,“阿郎,有大娘子的书信。”
“阿宁的书信?拿来。”
周勤接过书信,打开仔细看着。
写了什么……周信不敢凑过去看,心痒难耐。
周勤抬头,把信纸放回去。
“阿翁,阿姐说了什么?”
“你阿姐说,这一胎孕像极好。”
“会不会是个女娃?”
“你姐夫也是这般想的,颇为期待。”
“若是个香香软软的女娃,我这个做舅舅的也该去北疆看看。”
“下了内州之后,北疆那边军民士气大振,有人说,明年就该全力向北。你可知晓这里面的意思?”
周新一怔,“这是要准备与北辽开战了吗?可那只是北疆啊!”
“你姐夫在那里,那里就是一国!”
周勤悠悠的道:“你姐夫当初做了太平县县令,通商路,打造工坊,这不是一个县令该做的。
到了陈州后,他把陈州打造成了一个能自给自足的地方。
老夫不知晓他在担心什么,想着到了桃县,应当不会这般了吧!
没想到,一到桃县他便着手粮食自给自足。
若非这些手段,你姐夫一朝触怒长安,顷刻间,北疆就会因为缺少粮草兵器而崩溃。”
周新一个激灵,“姐夫难道早在太平时就准备和长安翻脸了?这不是未卜先知吗?”
“是不是未卜先知老夫不知晓,老夫只知晓,他,赢了!”
“阿翁,后续长安和北疆,怕是再无转圜的余地了。”
“表面和气,背地里相互捅刀子,这便是以后的北疆和长安。”
“那周氏当如何?”
管事去而复返,“阿郎,宫中来人了。”
宫中来的是韩石头。
这位宫中的头面人物难得去臣子家,此刻来了周家,周勤也琢磨了一番他的用意。
“请了来。”
周勤也不说换身衣裳,就这么穿着青衫,头发也就是胡乱用一根木钗子插着,手中拎着鸟笼等候。
韩石头缓步而来,“周公。”
“早上这只扁毛畜生老是叫唤,原来是有贵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