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众亲戚都来了,酒菜自然是十分丰盛的,不过今儿是洗三,主食便不是米饭,而是面条,称为“洗三面”。
金秀yù这边的午膳自然是单独备的,多用了一些补血、催nǎi的食材。
海儿就给金妈妈抱着,洗三前给他喂了个饱,他这会儿还不饿,等金秀yù吃完了再喂他。
真儿舀了一碗莲藕排骨汤,递给金秀yù。她接过来刚喝了一口,就有一个小丫头掀了帘子进来,跟chūn云耳语了一句。
chūn云皱了皱眉头,摆摆手,那小丫头便退出去了。
“什么事?”
chūn云走上来说道:“丫头来禀报,说是前头来了位客人。”
“客人?”金秀yù很是奇怪,今日是洗三,来李家的都是近亲,该来的都来了,这会儿是哪来的客人。
她见chūn云面sè有异,便问道:“什么客人?”
chūn云挠了挠头,答道:“杨惜君杨小姐。”
金秀yù一时张大了眼睛。
杨惜君,这位不速之客,还真是不速惯了哈!
这位到来可不见得是好事,金秀yù想了想,便想叫个人去前头看看。若是真儿的话,太伶俐,回来说话定然是修饰过的;倒不若chūn云去,这丫头直肚直肠,凡事只会据实以报,虽然难免有夸张的成分,不过倒更加能反映真实情况。
“chūn云,你去前头,只装作是去伺候大少爷用饭的,然后将席间的言论,都回来学给我听听。”
“哎!”chūn云应了一声,兴高采烈地去了。
真儿笑了笑,对金秀yù道:“这活儿她最爱干了。”
金秀yù也笑,端了那莲藕排骨汤起来喝。
她吃的已经极为缓慢,哪知吃完了,桌子都撤了,chūn云也还没回来。她便从金妈妈手里接过海儿,敞了衣襟喂他。
这小子在洗三时jīng神了一会儿,这时候早就困了,mímí糊糊地含了母rǔ在嘴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吸shǔn着。
金秀yù就看着他的脸,怎么瞧怎么爱,心儿跟huā了一滩水似的dàng漾着。眼看着海儿吃饱了,便根据金妈妈教的,拿手从下往上在他背上抚着,只等他打了嗝,才算放心。
正在这时,chūn云一脸yīn郁地进了屋,福了一福道:“少nǎinǎi,杨小姐在席上叫汤水打湿了衣裳,老太太让少nǎinǎi借一件衣裳与她。”
金秀yù同真儿相视一眼,说道:“请进来吧。”
她将已经睡着的海儿jiāo给金妈妈,金妈妈自抱进里屋去了。
杨惜君进了屋,照例后面是跟着绿féi红瘦两个丫头的。
她一进mén就先笑开了,说道:“恭喜李少nǎinǎi喜得贵子。”
金秀yù忙回礼道:‘多谢杨小姐。”
杨小姐笑眯眯道:“照例,今儿是洗三日,原不该我这外人来,只得满月才能来祝贺呢。只是家母当初见少nǎinǎi一面就觉得亲切,听说你得了麟儿,怎么也要来恭贺,惜君想着母亲近日身体违和,便自告奋勇,代母前来了。只是方才席间不小心,打湿了衣裳,只得厚了脸皮跟李少nǎinǎi借一件更换。”
金秀yù扫了一眼她身上,果然xiōng腹间有一片水清痕迹,便点头,对真儿道:’我前儿不是才做了新的夏裳么,取来与杨小姐更换。”
真儿福了一礼,正要去取衣裳。
杨惜君忙阻拦道:“别,本来叨扰已是不该,哪里好意思在占用少nǎinǎi的新衣裳呢,取件旧衣与我换也就是了。”
既然是她自己的意思,金秀yù也乐得留着新衣裳自个儿穿。
真儿见杨惜君身上穿的是个鹅黄sè的衫群,便去内室取了金秀yù怀孕之前穿的一件旧衣,也是鹅黄sè的,款式不同,huā样也不同。
绿féi红瘦两个丫头伺候着杨惜君换了,又向真儿讨了一张包袱皮,将那nòng湿的旧衣卷起来包了。
杨惜君和金秀yù的身材差不多,穿上倒也合适,她整理好自个儿身上,便说道:“原想着还能看一眼小公子呢。”
金秀yù道:“犬儿刚睡下。”
“啊,那便不打扰了。”
杨惜君于是先道谢,然后又告辞,带了绿féi红瘦两个丫头,掀了帘子去了,自有小丫头带她们回前厅。
金秀yù回头,见chūn云一脸郁闷,就跟吃了苍蝇似的,料想定是前面席间,杨惜君说了什么惹她不高兴了,便问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