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当日洪峰一下来,淮安城便四mén紧闭,城外的逃难民众,没有一个来得及进城,自然也就更不可能将病带进来。
长宁王就带着众下官衙役,还有军营的兵丁,在城外,搜罗死难者,焚毁尸体,又命设粥棚,接济被毁了家园的难民,以及其他更多的善后事宜。
求赈灾银子的折子,是随着两个狗官的罪证一起送上京的,既然有长宁王坐镇,想必很快就能有批示下来。
李家身为淮安首富,名mén望族,自然也为赈灾大大出力,一口气就在城外设了十八个粥棚,按长宁王所说,粥chā筷子,都能不倒。
李家上下,老的老,小的小,金秀yù这位nv主人也因怀孕不能cào劳,只剩下李承之一个能主事的人,自然是又得天天往外头跑了。
这说着说着,便又说道柳弱云和来顺的事儿头上。
老太太对这两个恶奴自然称不上怜悯,听了chūn云的抱怨,也跟真儿一般笑话起来。她指着青yù道:“你来说说,你洒扫家庙究竟是怎么一个章程。”
“洒扫家庙,乃是家法中一重罚。受罚之人,每日均需跪拜祖先。因柳姑娘是妾室,终身不得进入家庙,故而需净身素面,燃香三柱,于家庙mén外,秉持恭敬心,在列祖列宗前叩首三百六十九次。另,每日早中晚各洒扫一次,庙外各处廊院台阶,均需做到一尘不染。每洒扫一次,需秉持忏悔心,诵文珠菩萨心咒,消除罪障。日日清水素食,不可与人jiāo谈,不可与人接受,不可一日废业。”
金秀yù和chūn云听了,方才明白,为何人人都说洒扫家庙乃是一项重罚。
由此可见,李承之并非有意偏袒柳弱云,不将她送官法办,或者一是为金秀yù及其腹中胎儿祈福,二则也是洒扫家庙本身已罚得甚重。
众人正说着,就见外头脚步沉重急促,mén帘高高一挑,李越之气呼呼从外头冲进来。
老太太和金秀yù往他脸上一瞧,顿时唬了一跳。
只见他白yù一般的面庞上,从右眼角往下至嘴角,爬着一条暗红sè的血痕,足有小指粗细,触目惊心。
………【第一百四十八章 打脸了】………
老太太立时便慌了。
“这,这是怎么了?快,快叫我瞧瞧!”
老太太站起身子便朝李越之扑过去。
李越之扭过脸,似是不愿让她瞧见脸上的伤口。然终究还是叫老太太将脸给掰了过去。
“这是谁给nòng的?”
李越之沉着脸,嘴chún抿得紧紧的。
金秀yù在旁边,将他脸上的伤看的一清二楚,想着他年纪的男孩子怕是已经自尊心作祟了,不愿将什么事情都带回家里来说。
他不愿说倒也不妨事,还有跟着他的下人在呢。
金秀yù转身看着他贴身的银盘,问道:“二少爷脸上的伤是哪里来的?”
银盘怯怯地看了一眼李越之,后者一瞪眼。
金秀yù侧目道:“chūn云,你扶二少爷过去敷yào。”
“哎!”chūn云笑嘻嘻过来,握住李越之的手臂,将他拽到一边坐下。
老太太一叠声地叫人拿yào,青yù指派着小丫头们,打水的打水,取yào的取yào。
他们那边一团忙luàn,金秀yù到另一边椅上坐了,银盘尚未回话,自然也得跟着。
“说罢,怎么回事儿?若说是普通人家倒也罢了,咱们李家的二少爷,淮安城里那个不认得,还有谁敢往他脸上chōu这么一鞭子?”
银盘吃惊道:“少nǎinǎi怎知是鞭子chōu的?”
真儿一撇嘴,戳了她一指头道:“傻丫头,那伤口如此明显,又是那样的形状,明眼人还看不出是鞭子chōu的?”
银盘抿了抿嘴,深以为然。
“少nǎinǎi慧眼如炬,二少爷脸上确实是鞭伤,伤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咱们的本家亲切,李勋少爷。”
金秀yù大吃一惊,忍不住望了望chūn云,后者也正lù出诧异的神情。
“仔细说。”
盘压住自个儿的不忿,将来龙去脉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李越之是一大早出mén的,带的人不多,林妈妈便没有跟着,贴身的只有一个银盘,还有四五个家丁,带了两匹马。原本想着出城跑上几圈,因着城外正收尸防疫,城mén依旧紧闭,不许人随意出入,故而李家一行人在城mén口打了个转,并未出去。
这东南西北四市,东、南、西三市都是居民所在,街道狭窄,并无开阔之处,只有北市,因着是军营所在,既有校场,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