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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节(第3页)

&esp;&esp;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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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贺疯子在马上挥舞着巨剑,高声喝令着手下的军校道:“速将云梯与本将架起,但有首登复城城头者,本将答应他,可以在城内对那些大清官员以及大清的富绅府上任意的劫掠一日,所得财帛各归自己所有,本将一概不予过问。”随着一声令下,军校们一声怒吼,架起云梯,奔到复城城下。将那云梯,一架接着一架的直抵到复城的城垛口处。其手下的军校,抄着长刀,泼了性命如同泄洪而下的洪水一般,顺延着云梯,朝着复城的城头之上登援而去。此时的复城东城城头上的大清守军,一时有些手忙脚乱起来,纷纷各自为政的忙活着,想要用守城的灰瓶以及火炮与弓箭等物,来将这波凶悍迅猛的东北军,从这城头之上再驱赶下去。

&esp;&esp;可城头上因无一个统一的指挥,一时之间众军校如同无头的苍蝇相仿,只顾着看到哪里有敌军登上来,急

&esp;&esp;忙奔过去,再设法将其在赶将下去。但凡已经登到城头上的敌军,军校们只是将其给围住,令其不得前进一步。顷刻之间,城头上已然转化成一座人间地狱似的沙场。

&esp;&esp;双方的军校,都想着能将对方一刀便砍翻在地。亦或是,最好一枪,就将对方给挑落城下去。使刀的,刀已然都砍卷了刃,却依旧拿起来,照着对方的头盔和身上胡乱的砍着。平时训练时的那些招数,此刻,早就没有人会去用,只剩下一种本能。刀砍断了,抡起手中的盾牌,没头没脑的对着对方的头顶部位痛砸。

&esp;&esp;长枪戳折,拿着余下半截充作棍棒,依旧是没命的与对方互博着。也有的守城军校,手中的兵刃尽失,没奈何只得抱住对方,双双从城头之上一同跌坠下去。可以说东城城头这一次攻守之战,惨烈之际。双方互有伤亡,一时谁也奈何不得对方。

&esp;&esp;可时间越拖越长,也就愈发对大清守军不利起来。毕竟,这帮子军校没有一个统一约束,和指挥的将领来统辖着。只是顾着自己眼前这一亩三分地,不让城底下的东北军登上来即可。又哪里肯管其他的地方,有无东北军已然登了上来?再者一说,这守城作战本就非是这些大清守军所擅长的。虽然其中掺杂了不少,被李永芳带过来的原先大明的军校。可毕竟是少数,多数人还是后来被招进队伍当中来的。虽然日常训练,一个个都显得十面威风,似乎自己已成天下办理。一时间,东北军校绞尽长枪阵,令大清守军有些阵脚溃散的趋势。祖大寿眼瞅着大事不妙,自己好不容易构筑起来的防线,转瞬之间就便要土崩瓦解掉?所恨的,就是这帮子守军,打起守城战根本就没有一点的规矩和战法,相互之间的配合,也显得乱七八糟的。真是不晓得,他李永芳是怎么带的兵?莫不是,李永芳乃是人在曹营心在汉,故意的就是不想让大清好过了?否则,他也不是一个刚刚经阵的将领,如何不晓得守城之重要性?

&esp;&esp;“盾牌手列成半圆阵,长枪手随后。务必将这些东北军分隔开,逐一的歼灭。”祖大寿一声令下之后,提着宝剑,带着几个军校冲在前方。将这东城头上的二三十名东北军校给立时分隔开去,盾牌手一盾挡住后方的长枪手和自己的身子,朝着前面的东北军校压迫过来。而后面的长枪手的长枪,每每犹如一条毒蛇一般,自盾牌中央的缝隙中间钻出来,刺在东北军校的身上。祖大寿一剑,将迎面的一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东北军校给砍倒在地之后,接着就欲继续朝着前面赶过去。

&esp;&esp;却感觉脚下的战靴,被人一把抱住。低头看去,却恰是方才被自己一剑刺中小腹的,那个年龄十五六岁的军校。只听对方喃喃说了一句道:“大将军,我是四喜呀……?”这句话被祖大寿听在耳中,忽如一道闷雷,劈响在耳旁一般。心头巨震,这个四喜,原本就是随着他身旁的近侍之一。小伙子十分的讨人喜欢,可以说十分的会来事。后来,祖大寿因膝下人丁稀薄,有意要收他为螟蛉义子?只是当初,因自己孤身逃出冰雪城,此事只好作罢,而这些自己的手下人,却也都不曾被其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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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燿如羿射九日落,瞿唐石城草萧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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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可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就是,今日这攻城战,这个四喜竟然也会搀杂在其中旁边的一个大清守军,眼见着一个东北军校抱住祖大寿的腿,不由分说,举枪便刺噌的一声,却被祖大寿横剑将其给拦挡住那个军校就是一愣,只听这位候补将军对其吩咐道:“此人乃是我的旧识,你便莫要理会了,将余下的东北军,尽与我驱赶下城头也就是了”说完之后,将宝剑还归鞘中俯下身子,将四喜一把抱起在自己怀内

&esp;&esp;转身走到城门楼处,听着背后的一阵又一阵的凄惨无比的喊杀声和惨叫声,不住的惊扰的人心头都跟着振颤不已他躬下身,慢慢将四喜放在地上仔细一检查他的伤势,却发觉,此人已是无药可救了不觉老眼含泪,声音有些哽咽起来道:“四喜,你如何也加入到攻城的军队当中来送死?”却见四喜躺在地上勉强伸出手,一把揪住他的袍襟,挣扎着对他开口言道:“自将军离开冰雪城之后,四喜就极为挂念将军只是不晓得,将军究竟因何缘故非要离开冰雪城?又无处得易于将军见上一面,仔细问个端详?后来,小人被分在贺将军手下的虎豹营之中此次攻城之前,小的听说将军在这里守城这才打算一同跟着上来,也好与将军见上一面,当面与将军打听一下,将军果真是投了大清朝了么?”听四喜问出这么一句话出来,祖大寿一时竟不知,自己该如何回答与他?

&esp;&esp;一时便转过身,沉吟片刻之后,方才应其所问而言道:“此事,错皆在我自身只恨当初一步走错之后,便就此是步步皆错便到了眼下的这副局面,老夫,对此亦是无之奈何?四喜,你莫要因此而责怪于老夫?老夫亦有难言之隐,此事非是一言片语就可解释的清四喜,你可还有何未了的心愿?老夫无论如何都会帮你去完成的”祖大寿说罢,调转过身,一双老眼望向躺在地上的那具已经血肉模糊的身躯

&esp;&esp;这才发现,四喜已然是绝气多时了不由悲从心底起,强压着悲声,抄起四喜的身子,步入东城的城门楼之中将四喜的遗体轻缓的放在屋中的桌案之上,又打量打量四喜,随后反身出来,将隔门掩好扫了一眼此时的城头上,东北军此刻早已然非死即伤城下的东北军的攻势,一时也尽被遏制住

&esp;&esp;看上去,暂时这座东城城头还丢不了祖大寿又看了看,此时列在城垛口处的这些大清国的守军就见这群军校,脸上和身上全都是血迹斑斑的一双双,原本对他祖大寿甚为不忿和鄙视的眼光,此刻,也都转变成为钦敬的眼神看得出来,通过这一场恶仗,这些军校对于自己是心服口服了

&esp;&esp;可这对于自己而言,眼前这些将士尽管现在是拥护自己,又有何用处?这些军校还不是他李永芳的祖大寿从城垛口这两排人墙中间走过去,爬伏在城墙的垛口处,朝着城下望去却见城下靠着城墙这一侧,满是东北军校和一些大清守军的尸骸,以及一些折作两截的云梯与兵刃和各式各样的战旗,及一些较为完整的云梯,亦是被随意丢弃与地面之上还有十几名大清的守军,正用长矛将架在垛口上的云梯给推了开去同时亦有人,将灰瓶和炮车与滚木石头等物又重准备好而远处的东北军队,此刻却正在抓紧时辰集结着,似乎正欲打算,对这座东城城头发起第二次殊死的进攻

&esp;&esp;看那队伍的前头,有一个骑着一匹大黑马的,身上铺挂着一身镔铁盔甲的将官手中拎着一柄出了号的巨剑,正圈着战马,在队伍的前头来回的走动着看情形,竟似再给手下的军校鼓着劲?虽然离着城头较远,可祖大寿仍是一眼就把此人给认了出来正是那个打仗以疯魔著称,且在军中闻名遐迩的贺疯子,照实令人没有想到,唐枫竟然会派他前来攻打东城城头这厮,虽然疯魔,可也有很不好对付只要自己一个不留神,就恐怕这座东城城头,就会被他给得了去看起来,自己还应当想一些别的法子来守住此城?

&esp;&esp;可就在祖大寿打算支起身子之际,就见那地下的东北军,如同涨潮的钱塘江潮水仿似初始只见,有一条黑线蜿蜒着铺盖过来逐渐,喊杀声响震城头长矛林茨,刀枪耀日,盔甲亦是明亮的,折射出阵阵寒光那拨人马,席卷蔓延到城下为首的那个主将贺疯子,再临要催马到了城墙下面之时,竟然出乎人意料之外的跃下战马?

&esp;&esp;贺疯子嘶吼着,喝令手下军校,重搭起云梯随手将头盔一把撤掉,又将护甲拿掉,一边头一个登上云梯握持着巨大的宝剑,横眉立目咬着牙关,奔城上登来守城的军校只感觉一股子,令人为之胆寒的气势,忽然竟从城下卷扑到城头上来一时不免,错愕异常,竟失了方寸,不晓得自己该如何去做?

&esp;&esp;祖大寿暗自摇了摇头,这群守军虽然其中汉人较多,可对于守城一事,可也还是一窍不通看起来,这八旗铁骑只适合于平原作战,发挥自己之所长决不要令他们来镇守城池,否则,那将会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无奈何,看起来自己还得出一下策,做一个小人来?头也不回的背过手,对自己身后的军校喝令一声道:“拿弓箭来你等也将弓箭准备好,待见本将一箭射出,便也随着万箭齐发万不可,令他等在登上城头?有放敌军上城者,立斩不赦”话虽是这般说,可祖大寿心底深处却是轻轻叹了一口气对于东北军的战力,祖大寿却深知其中端详

&esp;&esp;如果东北军一旦发了狠劲,挥军前来攻打东城城头,那绝不是眼前这些人所能抵御的了得即便是他李永芳带着全军,全部镇守在此地,很难说能挡的住东北军的几轮攻袭?如今的自己,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想至此处,忽然听得身后一人对其开口言道:“将军,弓箭已到”

&esp;&esp;祖大寿默然不语,回身将弓箭接过手中之后,将弓弦拽了几拽,感觉到还行这才点了点头,又朝着城下望去了一眼,就见贺疯子此刻已然爬到了城墙的半腰处便伸手从箭壶里抽出一支羽箭,搭在弓弦上,对准下面的贺疯子就是一箭射了过去因其有言在先,故此,他这面刚一射出一支羽箭,军校们跟着各拽弓弦,对准城下的东北军开始释放着冷箭东北军校猝不及防,没有料到,城头上的守军竟会改变了打法一时,十几个人中箭坠落到云梯下面后面的急忙将身子贴到云梯之上,用手中的兵刃,来回遮挡着如同飞蝗一般的羽箭

&esp;&esp;贺疯子正爬到城墙的半截腰,突然感到一股恶风不善,急忙将巨剑挡在身上耳中只听叮的一声,剑身随之微微一晃可以感受得出来,射出这支羽箭的人的臂力很大非是寻常的军校可为,可以十分肯定,这城头上的人不是祖大寿就是李永芳想至此,高声对着城头上的人喊道:“城上是哪一个,竟射下如此软绵绵的一箭?是哪位无脸见人的祖禽兽么?还是哪位忘记自己祖宗的李小娘子?要射,你便用一张强劲一些的弓”贺疯子说完以后,只是在这云梯上略停了一停,接着握着巨剑继续向城头之上登攀而去

&esp;&esp;城头上的祖大寿听到他这般说自己,却一点都不曾发恼反而是蔚然一笑,低声语道:“早就知你贺疯子志大才疏,不过是一个只通晓冲锋见仗的疯子罢了且看本将这一箭如何?”祖大寿随手抽出四支羽箭,却将三只先搭在弓弦之上,瞅也不瞅,对准下面的贺疯子就一起射了过去

&esp;&esp;三支羽箭刚一离开弓弦,紧跟着又搭上第四支羽箭,瞄准贺疯子便是一松手贺疯子正往上爬着,眼瞅要到达离着城垛口不远的地方忽然感到三股劲风扑面而来,急忙抡起巨剑,左拦右挡,好不容易将这三支羽箭给葫芦开去突然,感觉肩头处就是一麻低下头,方才发现一支羽箭,恰恰地钉在离着自己心口不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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