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这个点多半是没有。
时礼严谨,没有用‘按说’回答,立即出去遣了人去查。
不到两刻,打听消息的人跑了回来,回禀时礼,宴席还未结束。
不过宴不到一半,袁松就喝醉了,早带着水乔幽离席先回去了,这个时候,估计都各自回去很久了。
楚默离闻言,当即起身,前往水乔幽的住所。
顾寻影想起风致与毕三娘的眼睛时,水乔幽还在卧房里闭目坐着。
她坐了近两刻,睁开了眼睛起身,脚下落地无声,行至厅中后门处,打开了房门。
散着星光的院子里,除了先前甜瓜栽的那些草树,一片宁静。
屋顶塌了个大洞的邻居家中,亦是如此。
水乔幽迈过门槛,脚步依旧无声,不急不缓,走向邻居们的家。
她走至门前,停下了脚步,右手单手负在了身后,望着房门站着。
她在原地站了半盏茶左右,步上台阶,停在门前两尺前处,对着房里淡声道:“这几间房里,住的都是我的邻居。
里面没有值钱的物什,他们想必亦不会喜欢外人打扰。
阁下,若是想找值钱的,可以出来找。”
屋里没有人做声,安静到诡异。
房门不动,水乔幽也不着急,没去推门,转身站在檐下,负手望着天边弦月。
弦月之上像是被蒙上了雾,不如前几日明亮,院里院外,显得有些暗。
水乔幽盯着月亮看了一会,出声道:“前不久,有人问我为何总是看月亮。”
她想起那日楚默离问他这事时的情景,没一会儿,眼里的月亮似乎被飘移的浓雾又带远了一些。
她盯着它又过了两息,自问自答:“实际上,我自已亦不知。
后来,我有想过此事,觉得,或许是故乡太远,只有它还在。”
她看着它,没有想任何事情,眼前一切却渐渐模糊起来。
就在最后一点光影仿佛也要消失之时,身后的房门被打开了。
开门的声音将水乔幽已经飘散的神思重新聚拢,她敛了眼里神情,转过身去。
屋里一片漆黑,有一人一身黑站在门口,仿佛与黑暗融为了一体。
两人面对面站着,呼吸都轻到让人感觉不到存在。
片刻之后,门后的人仰头也看向天边弦月,终于出声,“可惜,月亮也不再是那个月亮了。”
听着声音,可以听出是位女子。
水乔幽没有反对她的说法,“确实。”
门后的人听到她的声音,目光又回到她身上,讽刺一笑。
“姑娘的月亮和我的月亮亦不一样。”
水乔幽当即听懂她言外之意,也未纠正,“那你可有想过,问题并不出在月亮身上。”
门后的人,静了少时,“或许。
不过,那都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它已经没有了。”
这次,她未再等水乔幽开口,换了一问:“姑娘,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
她不想再说‘月亮’,水乔幽也未再与她辩论,回答道:“你不是,亦早就知道我是女子。”
两人均安静了一息。
里面的人,嘴角发出一声讽刺自已的轻笑,没有否认她的话语。
“那,今晚,姑娘是在特意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