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知道季长风会在那条路上设伏,莫说北戎和西岩没有想到,便是辰军也没有想到。此?番战役他们大捷。虽然?面对的不是北戎的主力军,但是从那一刻开始,每个?人看看季长风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起?来。他回军营的时候,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先前的阴霾一扫而空,仿佛终于?看见了希望。季长风不过匆匆的打?了招呼便去看望父兄。因为陛下?派了张太医过来,季培的情况稳定下?来了,毒素已经得到控制,只是要解毒尚需要知道北戎制毒的时候用的是哪些毒草,稍有不慎便会要了季培的性命。至于?季阳平,伤势严重?,只能好好的修养。原本他无法安心,可如今季长风来了,季阳平的心就安稳了不少。兄弟俩一见面,季阳平心中有许多的话想要同?他说起?,但军情紧急,甚至连寒暄的时间都没有。“你好好的休息。”这是季长风和兄长说的第一句话,“有我在。”季阳平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告诉他花芦在马厩里?。季长风微不可闻的点了点头,紧接着就去见了韩嗣,两人见面的时候,韩嗣的眼中早就没了不服气,反而是心悦诚服。“之后你是怎么打?算的?”“北戎和西岩的联盟并非牢不可破,想法子瓦解。”季长风语气平淡,军帐中的每个?人都想知道他究竟为何会在那条路上设伏。因为那并不是一条合适的道路,行军困难,他们没有想到北戎会铤而走险,更不曾想到季长风竟然?会在那处设伏。“想不到的事情有很多,莫要轻敌。”季长风语气平淡,对旁人的夸赞更是没有放在心上,“北戎并不了解我,不知我会从何处进攻,这是我们的优势,也是劣势,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他们的轻敌之上。”季长风说话的声音永远都是那么不疾不徐,他的脸上也没有太大的表情。校尉们其实?和他都算熟识,只不过那熟识是几年前的,如今见着只觉得季长风变了模样。将这些事情商议完全之后,季长风就先行离开。军帐中的校尉们个?个?面面相觑,凑过去问韩嗣,“长风一直都这样吗?”“怎么感觉他沉默了不少?”“莫非京中传言是真的,他和长公主夫妻不睦?”韩嗣听他们提及长公主,便想起?秋猎时候发生的那些事,心中着实?有些头痛,便开始散漫敷衍,“大人们,不可妄议长公主,想来怀化大将军想来也不喜听到这些。”校尉们想起?最近从金陵传来的消息,纷纷不说话了。此?番讨论这些当真没有太大的意?义,季长风不苟言笑也不是什么说不通的事情,任谁没了孩子都是开心不起?来的。何况他的父兄还未脱离危险。一个?个?原本想问些什么的校尉们,纷纷没了言语,只怪自己?多话。季长风并不知道他们心中如今是怎么悔恨。他独自一人走在还算熟悉的军营里?,顺着记忆中的路线走到了马厩,外面战火纷飞,马厩里?的马儿却悠然?自得。其中以一匹白马最为特别,身边有不少的马儿想过来套近乎,均被赶走到最后它更是忍不住的扬起?马蹄。季长风看到那熟悉的白色身影,轻轻的喊了它的名字,“花芦。”马儿听到这声音,立刻就转头,欢快的朝他跑了过来。花芦并不知道季长风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它只知道它认定了主人,便一直在等待着,好在终于?等到了它。季长风抱着马儿的脖子,轻轻的抚摸着。“你一直都在等我吗?”马儿轻鸣,季长风仿佛听懂了它的意?思,他轻声的说着对不起?,闭上眼睛的时候眼前却浮现出另一个?人的脸庞。她对他永远都是包容。她对他永远都是温和。她总是温温软软的喊他夫君,在他的面前从不会摆公主的架子,实?则她原本就是一个?温和的人,对陌生人也有着诸多的善意?,爱屋及乌惠及他的家人。而他,似乎只会伤她,甚至如今连孩子都没能好好的保住。她曾那般期待那个?小生命的诞生。实?则他也一样,时至今日,季长风依旧能够记住那柔软的触觉,那是他第一次那么直观的感觉到和自己?血脉相连的生命。没有人知道他的心中究竟有多么的期待,他期望能见证那个?孩子的出生,季长风偶尔会忍不住的想,南宫静瑶一定会是这天底下?最好的母亲。连他都尚不能接受,南宫静瑶如何能够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