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文件甩在桌上,威士忌在水晶杯里荡起涟漪,“以为用我的套路反咬一口,就能洗清自已?”
张恪的手机在裤兜震动,是澳门赌场的催债短信。
他慌忙按灭屏幕,目光却落在文件末尾的通话录音二维码上。
扫码的瞬间,变声器处理过的“陈默”
声音在办公室响起:“质检站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30%的次品混进去没问题,出了事算我的。”
张恪的后背绷紧,这声音像极了陈默,却带着只有他知道的瑕疵:尾音的颤音和陈默本人惯用的降调不符。
但卫城没注意到这点。
他调出天义集团科研中心的施工进度,嘴角勾起冷笑:“当务之急是让股民相信,陈默为了赶工期不惜用次品建材,等股价暴跌。”
他的手指划过屏幕上的“医药谷”
板块,“我们就能用半价接手他的核心资产。”
凌晨四点,老头乐的键盘声在机房回响。
他盯着医药谷和苏信资本的财务系统的实时监控,八千万的“赌债支出”
正以每分钟新增二十条的速度蔓延,每个子账户的研发费用栏都被染成触目惊心的红色。
“该让媒体进场了。”
他给孟想发去消息,顺手将张立明拷贝文件的监控录像剪裁成15秒GIF,画面停在U盘插入主机的瞬间,右上角清晰显示着“2011年6月7日03:15”
的时间戳。
五点整,财经媒体的头条准时上线:《天义集团财务总监深夜窃取公司内部机密文件,疑似内部反水》,配图正是宋青河拍摄的屏幕截图。
评论区瞬间沸腾,股民们发现文件里的“2011年4月31日”
日期错误,开始质疑证据真实性。
而苏信资本官网发布的《陈默指使质量造假铁证》,却因为同样的日期漏洞,被眼尖的网友挖出“模板来自2008年旧版财务软件”
。
张恪在卫城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卫总,网友都在说我们的证据有问题,要不要先撤稿?”
“慌什么?”
卫城灌下半杯威士忌,酒精在胃里烧出灼痛,“舆论需要的不是完美证据,是话题性。
只要‘陈默用次品钢筋’的关键词上了热搜,股价就会跌,”
他的话突然卡住,因为办公桌上的卫星电话正在疯狂震动,接通后传来财务总监的惊叫:“卫总,所有子公司的研发费用都显示异常,审计系统被植入了大量赌债记录!”
张恪的脸瞬间惨白,他想起U盘里的文件解压时,杀毒软件曾弹出过三次警告。
卫城盯着电脑屏幕上疯狂跳动的数字,突然注意到每笔“赌债支出”
的发生时间,都精确对应着天义集团科研中心的混凝土浇筑节点,这根本不是随机病毒,而是针对他的精准打击。
“是蠕虫病毒。”
卫城的声音里终于出现裂痕,“专门篡改研发费用,把我们的资金链模拟成赌博亏空。”
他猛然转头看向张恪,“你从哪里拿到的文件?”
张恪喉结滚动,想起张立明邮件里那句“紧急绝密,仅限卫总亲启”
。
此刻他终于明白,那个总是唯唯诺诺的财务总监,不过是陈默手里的提线木偶,而自已亲手接住的,根本不是什么“内鬼情报”
,而是足以引爆苏信资本的定时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