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时间,曾经我尝试着数他送饭的次数。可是,我一作,基本忘光光。我就放弃了这个念头,我就躺在床上吧,直到那磨人的苦痛离我远去。
“我在呢,6戎。”我回应。
现在我已经到了,用说话证明自己活着的境地。
待他走近,我现饭菜是丰盛的,较之以往。
他放下后,走下我,居然拿出钥匙,解开我左手的镣铐。他应该怕我闹,死死捏住我的左手,旋即,他换了个地方,抻直我的左胳膊,又铐上了。
他不过把我的靠我左手的地方挪高一点。
绕到我的右侧,他解开了我的右手。
我十分震惊,目光涣散地看着他,“6戎?”我总觉得,我出现了幻觉。
他居然松开了我的手铐?
即使他握住了我的右手腕,我也确定,他松开了我的手铐。同时,他把我整个人扶起来。
腰间的酸麻提醒我,我太久没动了。
我坐起后,他细细抚着我的手腕,当轻轻碰触到鞭痕,“林蔓。”
头一回,他似乎包含深情地喊我。
“嗯……”
我拖长音调,看着反常的他,看着他轻抚我手腕的手指,眼前的一切,恍然如梦。
“今天是除夕。”
他又说,话里仿佛掺了酒,醇厚而迷人。
登时,我心中明了。
原来是除夕。
我从纳允镇回来,本就临近年关。之前我浑浑噩噩不知今夕何夕,但此刻,我知道,我在这里过了十多天。
具体几天,我不知道。
可能一天天独自面对6戎久了,我对整个世界都有些恍惚。
因为是除夕,所以,他放我自由?让我,像个人一样吃饭?
现在,我是清醒的,我不怪6戎狠,不怪他担心我闹出什么幺蛾子。我已经很久没有作,可我不能说——我永远不会作了。
我怪那个害我的人。
“那今天,我可以自己吃饭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6戎松开我的手,将饭碗递给我,“可以。”
我身后右手,接住碗。接住的瞬间,我右手颤栗,险些倾倒。6戎及时扶住我手里的碗,低声道,“你可以的。林蔓,你可以好好吃饭的。”
他鼓励归鼓励,我心知肚明,我要是不争气,他还是会很严酷。
“嗯。”我坚定应声,“我可以的。”
蜷起手指,我扶住饭碗。
我很久没有好好做一件事的感觉了。
这么久,我没日没夜,都在疯,都在宣泄,都在被折磨。
碗在我手心稳住了,我自内心感到喜悦。我朝6戎露出笑容,“6戎,我拿住了。”
他的手,落在我的眉骨处,缓慢地描绘着我眉毛的形状。
“嗯,你可以的,林蔓。”6戎顺着我。
“6戎,我们吃饭吧。”我说道。
他收回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