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是我亏欠了你,是我那时候不知珍惜,不知道卿染你的好。卿染,你别记恨我。我愿意,用这一辈子来补偿你。”齐攸握着荀卿染的手,目光坚定。
他何尝跟人说过这样的话,也从未想过会对谁说这样的话,可是发自肺腑,今天说出来,才会如此自然。
荀卿染轻轻的点了点头。齐攸不是个轻易许诺的男人,她也不是一个会揪着男人的过错不放的女人。
“去日不可追,来日尚可期。”荀卿染道。夫妻相处,就要以诚相待,最忌讳心中存有疙瘩。过去的都已经过去,现在和将来,才是重要的。
“宋嬷嬷所做的事,我并不知情。”齐攸又道,终于说到了宋嬷嬷,“她自来颇为忠心,从未出过差错,我对她十分信任。谁知道,竟让她有了胆子,敢如此欺负你。这总归是我不好,是我太过粗心了。”
荀卿染又看了齐攸一眼,能够检讨自己的粗心,而不是责怪她不早告诉他,齐攸,可谓是孺子可教也。
“我刚才的话,只怕你已经猜出来了,辛妇好,就是宁馨郡主,阿泽也在府里,便是骊院的蛮子。当初瞒着你,是因为这件事扯到为永和亲王平反,这事暂时不能外泄。我这次外放到平西镇,还有皇上交代的秘密差事,就是考察阿泽,是否可以为朝廷所用。”齐攸将荀卿染揽在怀里,将如何带了阿泽和辛妇好进府的事情全部和荀卿染说了。
“阿泽身上流着异族的血,皇上对他并不十分放心。我到平西镇后,也发觉他本事不小,即便有永和亲王当初留下的人脉,阿泽的本事也不容小觑。这也是为什么我先接了宁馨进府,后来又让宁馨劝说了阿泽,将阿泽收入府中,也好牵制看管。”
“阿泽,就是蛮子,还是唱戏的六郎?”荀卿染不禁问道。
“是。永和亲王不仅喜欢听戏,还能自己编戏唱戏,阿泽这方面和他父亲很像,又自小跟戏班子的高人学了易容术,他在平西镇来去自由,也靠了这一点。”
“只可惜,他资质不好。他那样的身材,再如何装扮,都是扎眼。”荀卿染实事求是的说道,“不过从另一方面想,他能做到这样,非常不易。”
夫妻两人又喁喁地说了半天话。
“卿染,让你受了许多委屈,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任何委屈。”齐攸柔声道。
荀卿染轻轻点了点头,靠在齐攸怀里。
“这件事,卿染你想如何处置?”齐攸问。
“只凭四爷去处置。”荀卿染道,满脸的倦意,“我只要和瑄儿福生平平安安的就好。”
“你好生歇一会,我会处理好。”
荀卿染嗯了一声,齐攸既然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如何去处理自然是他去操心。经历了那样的危险,她是绷着一股劲,这才挺了过来。如今在齐攸怀里,心情完全放松,她才是感到了疲倦得几乎虚脱。
荀卿染合上眼睛。
齐攸低头在她额头亲了亲,轻轻拍着她的背。
齐攸这个动作,就好像是在拍哄瑄儿。荀卿染也懒得计较了,反而觉得分外安心,一会功夫果然睡了过去。
齐攸一直抱着荀卿染,见她睡熟了,这才轻轻将她放在枕上,又拿了一床被子替她盖了,这才走出屋来。
“好生照顾奶奶。”齐攸出了门来,对门外伺候的丫头们说道。
……
荀卿染睡得毫无负担,齐攸在外却是一刻都没有闲着。等终于将该审问的人都审问完了,已经过了晌午。
齐攸派人去住院,听说荀卿染还在睡,便独自一个吃了几块点心,就往西跨院来。受伤的家丁都安排在旁边的院落,这西跨院内却只安排了蛮子住进来。因为他昨夜的功劳,伤的也颇为严重,单独安排了这里让他养伤。
“小齐,你来了。”蛮子躺在炕上,除了腿上的夹板,身上也密密匝匝包着许多的纱布,一看就是伤的不轻。
齐攸点了点头,缓缓在炕前的椅子上坐了。
有那么一会,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齐攸是一贯的冷着脸,蛮子脸上却一直含笑,似乎根本就没有什么伤痛,也看了惯了齐攸的冷脸。
“小齐,你有事要问我?”还是蛮子先开口道。
“很多事,我想听你自己告诉我。”齐攸道。
“如果我说,这些我根本不知情,你会不会相信?”蛮子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