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苇离开后,叶彤独自在船尾又站了一会儿,感受着海风带着湿气扑面。
肩头上的渔姽似乎格外兴奋,小巧的鼻翼微微翕动,贪婪地呼吸着咸腥的空气,那双空洞的眼中竟流露出一丝罕见的、近乎愉悦的波动。
“喜欢这里?”叶彤偏头问道。
渔姽不会说话,但她传递来的情绪清晰无误——那是如鱼得水的欢欣,是归家般的惬意。
她本就是与水息息相关的存在,这片无边无际的海洋,对她而言是比陆地更自在的乐园。
叶彤笑了笑,伸手轻轻抚过渔姽冰凉的手臂:“去吧,别跑太远。”
得到允许,渔姽的身影如同融入水中的墨迹,悄无声息地从叶彤肩头滑落,触及甲板的瞬间便化作一缕淡淡的阴影,旋即没入船舷外的海浪之中,消失不见。
只有叶彤能隐约感知到,一个灵巧的身影正在船体周围的海水中欢快地穿梭,时而深潜,时而跃出水面,带起一串不易察觉的水花。
看着渔姽自在的模样,叶彤心中也微微一动。
紧绷的神经确实需要舒缓,这片海洋对她也有着不小的吸引力。
她回到舱室,利落地换上了一身便于活动的深色泳衣,外面随意罩了件外套,便再次来到船尾。
徐楠正在舱室里和雷烈、兔苇聊天,詹千雅和詹百雅两姐妹在一旁默默听着。
主要是雷烈在介绍船只的基本情况和一些海上行动的注意事项,试图缓解她的紧张。
徐楠听得认真,但双手还是不自觉地把玩着金属长棍,显然初次远航深入未知海域的忐忑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
叶彤没有惊动他们,独自走到船尾相对僻静处。
她脱下外套,做了几个简单的热身动作,随即在无人注意时,如同一尾优雅的海豚,悄无声息地滑入冰凉的海水中。
“噗通——”
轻微的入水声被船只破浪的轰鸣掩盖。
海水瞬间包裹全身,带来一阵沁人心脾的凉意。
叶彤屏住呼吸,任由惯性带着自己向下沉潜了几米,才缓缓摆动身体,浮出水面。
她抹去脸上的水珠,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感觉连日来的压抑似乎都被这清凉的海水洗去了少许。
阳光透过清澈的海水,在下方的幽蓝中投下晃动的光斑。
她能看见不远处渔姽如游鱼般灵动的身影正环绕着自己,传递来亲近和喜悦的情绪。
叶彤微微一笑,开始随着船只航行的方向游动。
水能量推着她,还在她头上围了个可以用来呼吸的面罩。
动作流畅而有力,叶彤与渔姽一人在明,一灵在暗,以不逊于船的速度在水里前进。
游了约莫半小时,叶彤感觉身心都舒畅了许多,刚要返程,抬头却看见浪花翻滚之中时隐时现的船底。
她轻轻皱眉。
一个拳头大小的电子仪器正贴在船底,一闪一闪的,在翻腾出白色浪花中颇为显眼。
她歪头研究了一会儿,脚一蹬,迅速朝着船身游去。
——
徐楠在向雷烈提问:“雷指挥,海上要是遇到大风浪,这船扛得住吗?会不会晕船啊?”
雷烈那硬朗的脸上露出一丝近乎无奈的笑容:“放心,这船稳定性很好,只要不是特大海啸,都能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