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则被他牢牢拽着手臂,她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抖得如同风中落叶,眼神空洞地望着那口并未出现在此处的棺材方向,嘴唇无声地翕动着。
“一拜天地——!”管家高声喊道,声音在寂静的祠堂里显得格外刺耳。
架着小翠的婆子粗暴地按住她的肩膀和头,强迫她朝着祠堂大门外的方向,完成了一个僵硬而屈辱的鞠躬。
同时,那名家丁也抓着公鸡的头,狠狠往下一按!
“咯咯——!”公鸡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奋力挣扎着。
“二拜高堂——!”
婆子们拖拽着小翠,转向那两把放着衣物的空椅,再次强行按下。
家丁也依样画葫芦,公鸡的惨叫声变得更加急促。
叶彤看得浑身冰冷,胃里翻腾得更厉害了。
这根本不是婚礼,是一场对生命极致的践踏和亵渎!
“夫妻对拜——!”
婆子们将几乎瘫软的小翠扭转过来,面对那只还在扑腾的公鸡。
家丁也赶紧将公鸡调转方向。
就在小翠被强行按着低头,与那惊恐的公鸡“对拜”的瞬间,一阵阴风不知从何处吹来,猛地掀起了小翠头上的红盖头的一角!
盖头下,小翠的脸暴露出来。
胭脂水粉掩盖不住她死灰般的脸色,她的眼睛瞪得极大,瞳孔却涣散无光,泪水混合着额角的冷汗蜿蜒而下。
她的嘴巴依旧被布条勒着,只能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那眼神,已经看不到丝毫生气,只剩下一种濒临崩溃的麻木和彻底的绝望。
就在这时——
“笃笃!笃笃!笃笃!”
那敲击声再次响起。
这一次不再是只在叶彤脑中回荡,而是仿佛从地底深处,从祠堂的每一个角落,清晰地、带着某种愤怒的韵律传了出来。
声音不大,却瞬间压过了法师的吟唱和公鸡的哀鸣,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老爷脸上的潮红瞬间褪去,变得惊疑不定。
夫人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一种极致的恐惧,她死死抓住老爷的手臂,指甲几乎掐进肉里:“是……是麟儿!他……他不愿意!老爷!停下!快停下!”
“胡说什么!”老爷厉声呵斥,但声音里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猛地看向法师,“法师!这是……”
法师也是脸色一变,但他强自镇定,桃木剑挥舞得更急,口中咒语念得又急又快,试图压制这突如其来的异响:“无妨!些许怨气阻挠,待礼成之后,自有新娘安抚,继续!”
“送入洞房——!”管家硬着头皮,颤声高喊。
婆子们和家丁不敢耽搁,粗暴地拖起已经完全失去意识的小翠,抓起那只还在扑腾的公鸡,就要往祠堂后方临时布置的、如同墓穴般的“洞房”走去。
“笃笃笃笃笃!”敲击声变得无比急促、激烈,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愤怒与不甘,在整个祠堂内震荡回响。
祠堂内的蜡烛火焰开始剧烈地摇曳,明灭不定,投下的影子张牙舞爪,如同群魔乱舞。
叶彤的心脏狂跳到了极点。她知道,不能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