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柳,连我的亲生父亲也能背弃我,不要我,而我所有的至亲都坐视不理。”那双昔日清婉的眼眸,沐了寒光,暗了所有颜色,她说,“柳柳,我再也不敢相信别人了。”
还未长大的孩子,说她再也不相信了。
江西的世界大概只有一个人不是别人,只是宋辞,她找不到了。
“江西,”柳是站在她旁边,离着触手可及的距离,稚嫩的声音那么坚定,他告诉小小的女孩,“就算所有人都不要你,我也不会。”
那年她才六岁,她对他说:“你叫柳是吗?柳如是的那个柳是吗?”
“我叫你柳柳好吗?”
“柳柳,他们都不喜欢你,我也会和你玩的。”
“柳柳,这是我送给你的帽子,我选了最好看的粉色,你一定要每年冬天都戴着。”
“柳柳,你看,常春藤比你都高了。”
“柳柳,生日快乐。”
“柳柳,我等你。”
“柳柳……”
那时候,他还不懂至死不渝是什么,只是觉得,他要守着这个女孩一辈子,一辈子有多长他也不知道,只知道,他要寸步不离地一直跟着她。
“江西,不要赶我走。”
五月的天,雨下得淅淅沥沥,大片大片的乌云笼着西郊墓地上方的天。
墓地外,环着入口,站着两排黑色着装的男人,面无表情,严阵以待。
五月十号,阮清下葬,前来送葬的人,排到了一里之外,唯独,少了阮氏的小千金。
“叶总,节哀。”
“节哀。”
“……”
悼念的人,一个接一个,叶宗信颤抖着双手捧着灵位,悲痛欲绝:“清儿,我会好好照顾江西,你安心去吧。”
“哧!”女孩儿轻笑了医生,脆生生的嗓音,“假仁假义,人面兽心。”
顿时,所有唁客看向女孩。
叶宗芝怒斥:“小灿,说什么呢?”
林灿耸耸肩:“谁是就说谁咯。”她眸子转着,继续大吐四字成语,“衣冠禽兽,斯文败类,人模狗样——”
“林灿!”
“哼!”林灿一把扯掉叶宗芝的伞,直接甩头往山下走。
“妈妈!”
林灿顿时一愣,拔腿就往墓地的入口跑,然后,雨伞掉地,她傻在当场。
满身雨水的女孩,跪在泥土里,裙摆染了一身脏污。
“我求求你们,让我进去。”
“我妈妈在等我!”
“让我去见见她。”
阮家江西,这个Y市最尊贵的女孩,却跪在一地泥泞里,这样卑微地央求。
“江西,你别求他!”
林灿提起裙摆,一脚就踢开那个拦着江西的保镖:“滚开!都滚开!”大骂,“走狗!叶宗信的走狗!”
男人面无表情地理了理衣领:“抓住她。”
一句话落,十几个高大的男人围住了跪坐在泥土里的女孩,将她桎梏在地上,泥水混着雨水,打在她的脸上,她大喊:“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