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檀偏过头并不与他对视,只垂着眼帘,默默攥紧手中的舆图。
沈修妄顿了顿,又继续说:“我还想同你解释,徐云舒、祝从欢,我对她们从无半分男女之情,亦没和她们有过半分亲近。”
“府里的表小姐们,我亦是从未接触过。”
“那日我故意用太后赐婚试探你,很愚蠢,只是想瞧瞧你心里是否在意是否喜欢我。”
“我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要娶祝从欢。”
“出征那日,我本该对你说清楚。”
他俯下身子,盯着她的眼睛,与她平视。
一字一顿,极为虔诚:“苏檀,我只想娶你为妻。”
“在我心里,在我沈修妄存活于世的二十八载中,心悦的——”
“从始至终只有苏檀一个人。”
“我愿意倾其所有,身心交付的,也只有苏檀一人。”
公子眸光潋潋,蓄满真心深情,只消与他对视一瞬,无人不溺于其中。
但苏檀,似乎不为所动。
沈修妄尝试着握住姑娘的肩头,俯身,近乎恳求:“檀儿,你理一理我,好吗?”
“哪怕一个眼神,一个表情,都好。”
山间的风拂面而来,穿林过梢,吹落红紫芳菲,满山落英缤纷。
啁啾鸟鸣愈盛,溪涧潺潺。
男子低醇嗓音侵入耳畔,头顶肩头被暖阳晒得热烘烘的。
苏檀愈发握紧手中舆图,似乎能听到自己手指骨节嘎吱作响的声音。
心悦二字,未免太重。
从前她没有立场去指责质问沈修妄那些风月过往,如今她也不想再陷入其中。
至于未能如约放她自由,带她入府,她已然想通了。
沈修妄缚她是事实,多次护她亦是事实。
若非要论说对错,那便是他们的各自立场和思想不同。
一个生于此长于此的公侯子弟,行为准则和思想早已根深蒂固。
而她,坚定不移的三观和性格也早已铸就。
不该碰撞在一起的人,却因缘际会绑在一起,发生任何事情皆是预料之外。
她不会恨他,亦不会轻易爱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