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金牙突然目露凶光,冷冷一笑:“毛先生既然这么明白钱和命的关系,为什么不替自己好好想一想呢?”话音刚落,只见九名黑衣壮汉突然齐刷刷拔出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同时对准了络腮胡。我一看眼睛就是一黑,心说完了,今个被这络腮胡害死了,人家终于翻脸了,我就知道竹杠没那么好敲的。
络腮胡倒是出奇得镇定,他连头也没抬,笑呵呵地看了大金牙一眼:“怎么,你们是买不起还是准备来硬的?”
大金牙恶狠狠地说:“毛先生,我不想这样做,你别逼人太甚,我只想毛先生出个公平合理的价钱,最好不要让自己人财两空哟。”
络腮胡冷冷一笑,右手突然一挥,只见九位黑衣人手中的枪突然全部脱手,朝同一个方向飞去,稀里哗啦,落在房间的屋角处。这一切几乎就是在电闪雷鸣般的一刹那完成的,所有人都没看清楚究竟怎么回事,我也没看清怎么回事,那九人已经两手空空。
接着,络腮胡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匕首,一下子顶在大金牙的脖子上,阴阴一笑:“嘿嘿,田哥,做生意嘛,就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再说,生意不成情意在,干嘛要这样强人所难呢。你们愿要就拿钱,不愿要就走人,拿枪逼着人家掉价好像不是君子所为吧?”
大金牙的一张胖脸顿时变得煞白,他做梦也没想到手下九个人一眨眼就全被这嬉皮笑脸的家伙缴了械,他刚才都看清怎么回事,这才明白自己今日碰上吃生米的了。急忙换上一副笑脸:“毛,毛哥,别,别,别,对,对不起,我们愿意拿钱买狐宝。”说着,他让手下把另一只皮箱拿过来,放在茶几上,打开,是整整齐齐一箱美金,里面还有几块金砖,结结巴巴对络腮胡说:“毛,毛哥,这是一百二十万美金,请,请验收。”
络腮胡轻轻一笑,把匕首抽回来,顺手把箱子里的金砖拿出两块,扔给大金牙:“果然爽快。兄弟谢谢了,这两根大黄鱼,给兄弟们买杯茶喝。这样就对了,做生意嘛,各取所需,干嘛要伤了和气。这是货物,请收好。苏丹陛下是世界闻名的大财主,不会在乎这点小钱的,你们回去领赏吧。”
“是是是,打扰了,打扰了。”大金牙一边收起狐宝,一边朝几位手下一努嘴,一群人耷拉着脑袋稀里哗啦全都退出了房间。临走前,大金牙居然还没忘记对我和络腮胡谄媚地笑了笑,反手轻轻关上门,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由近及远,渐渐远去。
第二十六章 移师鱼坝
第二十六章 移师鱼坝
等这群不速之客走远,我感觉到自己的腿肚子都有些不得劲,全身几乎要瘫痪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半晌说不出话,头上的冷汗一阵阵直冒。
络腮胡倒很镇定,他笑了笑看看我:“受惊了,小弟弟。咱们的钱够了,这次行动总算有了保障,呵呵。几个小泥鳅,想跟毛爷玩横的。”
就在这时,房门再次被人敲响,我几乎反射性地跳起来,看着络腮胡。没等络腮胡开口,门口响起席苗的声音:“有人吗,虎子在吗?”
是席苗,我这才放下心来,擦了把头上的冷汗,打开房门,果然是席苗和教授,他们看我魂不守舍的目光,急忙走进房间,看到茶几上放着的装满现金和金条的皮箱和墙角一堆乌黑锃亮的手枪,不由大吃一惊。
席苗进来就问:“我刚才看见楼道上有群人匆匆过去,难道是从你们这屋走出去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把刚才发生的事简单地向她汇报一遍,席苗听得眼睛都圆了,急忙来到茶几前,提起箱子一看,果然满箱子齐崭崭的美金,还有几块金条,脸上露出又惊又喜的神色,问络腮胡:“这是多少钱?”
络腮胡依旧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一边吸着烟,一边翘着二郎腿,摇头晃脑地说:“他们说一百多万美金,我还没来得及检查,但看上去应该差不多吧。”
教授走过来,对络腮胡道:“哎呀,发生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万一出了问题怎么办?”
络腮胡微微一笑:“打招呼?打招呼有用吗?老毛我心中有数,你们不用跟着操心,这些都有我来搞定,你到南极后再慢慢琢磨那里的问题吧。长话短说,现在钱到手,这里不能住了,马上退房,咱们赶紧离开,找个偏僻的地方躲起来,过几天清静的日子再说。”说着,络腮胡从沙发上一跃而起,麻利地穿上衣服,将黑箱子合起,提在手中。
我有些吃惊:“怎么,这就走?为什么这么着急?”
络腮胡看了我一眼,道:“君子无罪,怀璧其罪。你要一文不名,走到哪里都放心,如果带着满满一箱子现金,走到哪里都像逃犯,不知道有多少人暗中盯着。我们敲了别人那么大一笔竹杠,难道就没人见财起意?我倒不是怕有人找麻烦,关键现在有正事要干,咱们和这些地痞流氓耗不起时间,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络腮胡说得很有道理,大家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于是迅速准备好行李,到前台结了账单,一行人匆匆离开了英皇大厦。
来到路上,络腮胡叫了两辆TAXI,领着我们七拐八拐,一路换了五六次出租,又杀了两趟回马枪,最后确认没有人跟踪,这才驱车到达一个叫做佛堂角的地方,下了出租,又步行两三里路,才找了个叫鱼坝的小村子住下来,
佛堂角位于香港九龙的东南角,是个三面临海的区域,从这里坐船可以直达南洋。旧社会很多两广福建一带的华侨就是从佛堂角扬帆出海,到东南亚寻找自己的天堂世界的。
鱼坝是个小村子,住了一百来口人。络腮胡领着我们进了鱼坝,找到一个叫肥仔的渔民。肥仔三十多岁的年纪,个头不高,黑瘦黑瘦的,但显得非常精神,脸上起了一层水锈,一看就是常年和大海打交道的。我不明白这么干瘦的人怎么会起一个肥仔的名字,想想真是好笑。
看样子络腮胡和肥仔不是第一次见面,两人见面后非常亲热,握手寒暄不已,络腮胡又把大伙一一向肥仔作了介绍,彼此见过面后,肥仔非常高兴地邀请我们去他家做客。
络腮胡是个有心人,沿途买了许多东西,这次全送给了肥仔,肥仔十分高兴,一个劲地感谢。回到家就把他老婆和孩子都叫出来,迎接远方的贵客。
这是一个标准的渔民之家,日子过得并不怎么好,看来香港也不尽然遍地黄金,穷人还是很多的。鱼坝村一共住了二十几户渔民,大家的境况基本上差不多,都是以海为生,平时打打渔,拾些海鲜,偶尔采点珍珠,用肥仔的话说,刚顾得上嘴巴而已。
大家坐下喝茶,肥仔陪我们唠嗑。等旁边没了外人,连肥仔的老婆和孩子也都出去以后,络腮胡从腰间“啪”抽出一叠美钞,放在肥仔家的小木桌上,足有两千美金。肥仔的眼睛立马就亮了,脸上闪耀着红光,但没有动手拿钱,只是对络腮胡一个劲点头哈腰:“毛哥,不要这样,你有什么吩咐直接告诉兄弟好啦,我肥仔上刀山下火海绝对在所不辞,皱皱眉头就不是兄弟,让我下海死在海里。”
络腮胡呵呵一笑:“肥仔,哥哥说话算话,我说过,只要有我吃的,绝对少不了你的。这些零花钱你先拿着,给孩子们买点好吃的,给你老婆换身衣服。这个月你暂时不要出海了,我有些事情要拜托你。不过,既非上刀山,也非下火海,这些都用不着。我只要求两点。第一,借你家临时落脚,我们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可能要一个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