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淮年一抖,立刻想起那口不能言的感觉以及程复甩出的各式毒粉毒针。
凌煜循循善诱道:“你若是和我一起去,我和萧诺都可保你平安,而且——”
“而且?”
他点点头,“而且我可以买很多很多栗子给你吃。”
片刻之后,苏淮年抱着怀里热腾腾的栗子边吃边认真地思考:去战场吃栗子,不算违背爷爷的教训吧?她犹犹豫豫地应了,很快迷失在栗子的香甜气息中。
凌煜背着手与她并肩而行,听着她嘎嘣嘎嘣咬碎栗子壳的脆响,忽然出声:“那时我不是故意失约。”
苏淮年含糊不清地唔了一声,他接着道:“我当时是偷跑出来的,回去的时候被我家侍卫找到了,死活不让我拖着伤腿出门。”
苏淮年敏感地捕捉到他在伤腿二字上格外咬牙切齿,一道灵光闪过,她忽觉茅塞顿开,睁大眼睛体谅道:“你那时候谎称自己叫李玉,是不是怕我将你哭鼻子的事情抖落出来?”
凌煜眼角跳了跳,毫不犹豫一把抽走她怀里的栗子袋子,由着她在后面一个劲地追,一路闹着回了宅子。
月色迷蒙,转角处屋顶上立了个人,一角滚金边锦袍在风中飘动,那人看着街道上追逐着的男女,手中折扇收起,似笑非笑。
作者有话要说: 不出意外的话隔日更,然后字数会多一点,飘走。。。
☆、行军(一)
出发的那一日,晨风清冷,五万将士着玄色盔甲齐集城门之下,景元帝亲自登城楼相送,天际第一缕光中,战鼓声隆隆响起,凌煜骑在淡金色汗血宝马上,单手高举,在响彻天际的呐喊声中向安平进发。
苏淮年有些发愁。
她个子本就娇小,即便身上套了最小号的盔甲,仍是大得夸张。那身甲胄将她整个人无限往下压,才走了一个上午,她就累得腰酸背痛。
好不容易前方传来原地休息的号令,她全身心放松一下坐倒在地,简直想黏在地上再不起来。
“小兄弟,我看你年纪很小,怎么已经从军了?”
苏淮年将头盔摘下,抹了一把满脸的汗,仰头灌了好几口水,这才有气无力答道:“我是被人骗来的。”
要穿厚重盔甲,要徒步行走,她在心里将凌煜鞭笞了几千几万遍,恨不能仰天长啸,最重要的是,说好的栗子呢!
那人显然被惊到了,张着嘴讷讷半晌,随后同情地将她望着,将自己手里的饼掰了半个给她,憨厚笑道:“既来之则安之,男子汉大丈夫就该征战沙场,建功立业!小兄弟,你放心,以后我罩着你!”
他拍拍胸脯,义气冲天道:“我叫严朗,你叫什么?”
苏淮年感动地看着手里的饼,被他的义气感动,咧嘴露出一个同样憨厚的笑,“我叫苏淮年。”
耀眼的日光下,她唇红齿白,面容白净,肌肤着实细腻了些。严朗盯着她的笑脸愣了一愣,猛地直起身子,“你是女的?”
苏淮年眨眨眼,满脸无辜。
身边响起一道不确定的声音,“阿年?”
苏淮年抬头,眼睛弯成了月牙。
早先出发时,萧诺就瞧见了这个可疑的身影,一身盔甲松松散散套在身上,比身旁的士兵矮了一截。当时只是匆匆一瞥,因两人隔得较远,那个小小身影很快没了踪影。此刻休息,她远远瞧见一张白净面庞,头发悉数束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她疑心自己认错了,上前几步,果然是苏淮年。
她立时黑了脸,“你怎么来了?”
明明先前凌煜还说会安顿好她,竟是这种安顿。
还与人勾肩搭背。
她脸色很不好看,苏淮年怯怯地拉了拉她的袖子,露出讨好的神情来,萧诺还来不及说话,行军的号令响起,黑着脸瞪了她一眼,撂下一句“晚上等着我”,起身归队了。
苏淮年委屈地扁了扁嘴,她也是被人骗的啊!
“苏……姑娘,那是你熟人吗?”严朗看着她戴上头盔,头盔明显大了些,将她白净的脸遮得严严实实,乍一眼看过去,不过是一个稍显瘦弱的少年罢了。
苏淮年唔了一声,两人并肩走了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