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时间和你在这里胡闹!”勉强将散乱的思绪拉了回来,拓跋淮安冷声道,然后振臂一呼,“回营!”
他调转马头往回走。
褚浔阳的眸光隐晦一闪,忽而疾步奔了过去。
挡在拓跋淮安前面的骑兵转身转到一半,忽见她杀气腾腾的冲上来,本能的横起长枪大刀阻拦。
褚浔阳的眼睛眨也不眨,瞧见那些出鞘的钢刀,她眼中眸光反而更加明亮清洌了几分,反手出枪,却是手法巧妙,轻而易举的隔开了两个士兵的夹击。
她身后人马自然不能看她孤身犯险,齐齐高呼着就潮水般跟着涌了上来。
这山谷中地势狭窄,能容下的人马有限,根本就不是决战拼杀的合适场地。
拓跋淮安始料未及,忽而怔愣了一瞬,但却也由不得他过多迟疑,紧跟着褚浔阳已经身姿灵敏的又再避开了几个人的防线,直逼到了他的马前。
她手中长枪迎面吐出。
拓跋淮安骤然回神,心中恼怒之余,赶忙一矮身,顺手抄起马背上一并钢刀,滑落马背与她纠缠在一起。
他在气力上胜出褚浔阳许多,但褚浔阳的枪法却是多年精炼出来的绝技,十分的精湛灵活。
双方人马厮杀中,两人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二十余招,难分胜负。
拓跋淮安恼怒异常的寒声道:“褚浔阳,你该是知道,今天不是合适的时机,你这样咄咄逼人,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你我同归于尽罢了。你的人马,在我漠北的王军跟前,绝对讨不到丝毫的好处!”
褚浔阳这疯丫头到底意欲何为他不知道,但是他是绝对不和她拿命去拼的。
“拓跋淮安,当初本宫还一直觉得你多少是有些脑子的,现在看来,倒是我抬举你了。”褚浔阳一枪刺过去,拓跋淮安不甘示弱,手中钢刀一横。
枪尖戳在厚实的刀身上,铿然一声。
拓跋淮安只觉得胳膊上的伤口像是又被震裂了一样,痛的近乎麻木,冷汗瞬间就爬上了额头。
“褚浔阳,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战场上刀剑无眼,就凭你的一点小聪明,我劝你还是早点知难而退,回到你的京城去做你的公主的好!”拓跋淮安咬牙说道,神情恼怒。
褚浔阳却没有知难而退,长枪被他拦住,腕下紧跟着一个巧妙的翻转。
纯钢打造的锋利枪头擦着坚硬的刀身划出一长串细碎的火花,那明明看起来很笨重的长枪在她的手里却仿佛有了生命一般,灵活无比的就从旁侧蹭了过去,直刺拓跋淮安的胸口。
拓跋淮安手中的钢刀在她远程攻击之下完全不占优势,仓促间只能是连着后撤数步,暂时闪避开来。
这几步退下去,感觉威严尽失,他的脸色不由自主的就先变得铁青一片。
“王上,您还好吗?”他身边勇士冲破封锁,奔到他身边。
拓跋淮安更觉狼狈,只霍的再度抬头朝对面的褚浔阳看过去。
褚浔阳却没有乘胜追击,手中稳稳地握着那杆长枪,看着他的笑容之间满满的都是不屑和讽刺。
“咱们两个到底谁该继续滚回去养尊处优,你还看不明白吗?”褚浔阳道,全然不顾拓跋淮安阴沉的近乎能滴下水来的脸,越发的有恃无恐起来,她叹息了一声,“只可惜你自不量力,惹到了本宫身上,现在就算你肯认输,本宫也不会给你改过自新的机会了。”
“你这丫头,谁给你的资本,用这样狂妄的语气同我说话?”拓跋淮安脱口怒道。
“所谓资本,都是自己累积争取到的,那些下三滥的手段本宫还不屑于用,所以今天我才会明刀明枪的来和你分一个输赢。”褚浔阳道,远远的看着他,那笑容之间突然就带了几分幸灾乐祸,继而话锋一转道:“不过据我所知,却不是每个人都有本宫这样的好耐性好脾气的,拓跋淮安你的背后,可是时时都有人盯着,在等着伺机给你一刀的。”
拓跋淮安勃然变色,眼神突然恍惚了一瞬,但随后想想,那夜拓跋云姬的苦肉计做在众目睽睽之下,本来就不可能压住全部的风声的。
心思稍定,他便是提刀就直扑上来,一面低声吼道:“你不用在这里试图乱我军心,今天我如果不能或者出这野狼谷,也一定要拦你垫背陪葬!”
拓跋淮安也是怒极,既然摆脱不掉,干脆就又提刀迎了上来。
褚浔阳冷笑一声,也不再废话,俩个人你来我往,又拼命纠缠在了一起。
山谷中喊杀声连成一片,双方人马拼杀的惨烈异常。
就在这里场面全面失控的时候,山谷北侧出口,远远的又自漠北军营中开了一支两万余人的队伍出来。
“卡塔世子?”等在山谷外面的援军因为谷中山路狭窄不能进去帮忙,正在急的团团转的时候,见到来人,赶紧就擦了把汗迎上去。
“我刚得到线报,说是王上被西越人引诱至此,怎么回事?”卡塔世子问道,神色凝重。
“属下也不十分清楚,王上在回王廷的路上突然下令改道来了这里,然后不知道怎么,里面就打了起来了!”那人回道:“里面具体的情况未明,这里的路口又不宽,我们想要增援也不敢进去,唯恐里面情况不妙,反而堵死了王上出谷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