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屋内无人,暖气充盈,空气缓慢地流动。
&esp;&esp;沙发上的人影被灯光照得纤瘦且孤独。
&esp;&esp;很久,温盏脱力地后靠,肩膀塌下去,小臂挡住眼睛。
&esp;&esp;唉。
&esp;&esp;可她还是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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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雪下一整夜,翌日又放晴了。
&esp;&esp;高原上天空实在蓝,温盏醒过来已经十点多,阳光清澈地映在窗前地板上。
&esp;&esp;洗漱完仍旧有点迷迷瞪瞪,她按约定时间下楼,一眼望见雪地里,穿一件黑色大衣立在树下的迟千澈。
&esp;&esp;个子很高,背对着她,如果是早自习的时间,他手里应该还会拿一个纸袋,用来装椰子吐司和草莓牛奶。
&esp;&esp;她忽然晃了下神。
&esp;&esp;但立马就反应过来。
&esp;&esp;走过去,叫:“迟总。”
&esp;&esp;迟千澈转过来。
&esp;&esp;她问:“你车呢?”
&esp;&esp;迟千澈低咳,俊秀的脸上难得流露不自然:“正想跟你说,爆胎了,就昨晚,回去的路上。”
&esp;&esp;温盏:“……”
&esp;&esp;迟千澈自己是觉得有点邪门,好好地,这车怎么了,一直出问题。军区里头,大马路上,怎么会有那么尖锐的路障?
&esp;&esp;温盏倒没太意外:“是车本来质量就有问题吧,估计车行老板看我俩都外地的,被宰了。”
&esp;&esp;这回换她叹气:“走吧。”
&esp;&esp;两个人穿过训练场,去找负责人借车。
&esp;&esp;高原风猎猎的,白色小楼,室内暖气盈盈。
&esp;&esp;走廊上很安静,办公室的门虚掩着,还没走近,就听见男人谈笑的声音:
&esp;&esp;“……要说厉害还是我们队长厉害吧,前几年比武他可一直是第一,跳伞也漂亮。”是个挺年轻的男孩,“您别操这心了,他现在就不缺人喜欢,等他回北京,追他的姑娘不得排到八达岭?”
&esp;&esp;他话音落下,中年男人一声笑。
&esp;&esp;接着是一道低沉微哑的男声,跟记忆里非常像,总让人感觉有点漫不经心的,什么都不太往心里去的样子,染着笑意:“少说两句能憋着你?”
&esp;&esp;温盏脚步一顿,忽然就不想往前走了。
&esp;&esp;迟千澈来到门口,屈指敲门。
&esp;&esp;负责人看见了,站起身,主动打招呼:“迟总,小温师傅。”
&esp;&esp;温盏立在老板身边,有些僵硬地回了句寒暄:“您好。”
&esp;&esp;然后目光微垂,落在室内的茶几上。
&esp;&esp;哪怕不往窗边看,不抬头,不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