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川一声不吭,用没受伤的手拾起剑,宫小蝉一直望着他,他却瞧也不瞧她。
南珂负手道:“九嶷不允许门内弟子私斗,今后若有人再犯,戒律阁的混沌窟就是你们反省的地方。”
众弟子诺诺称是。
宫小蝉心情复杂。
南珂将弟子的反应看在眼里,也不多说,径自转身。宫小蝉略一犹豫,还是跟了上去。
一路无言。
回到入微宫,宫小蝉见南珂没反对,便随着他一路行到了修心堂。
修心堂是南珂的书房,南珂却很少来这里,平日多在清心堂静坐,是以宫小蝉先前虽在丹离峰住了半个月,但她也只来过修心堂一次而已,还是为了求他同意让她继续被木头人单方面殴打才来的……
大约南珂也想起当日情形,神情缓和了些。宫小蝉站他面前,做乖顺状。
南珂睨她:“才下山一天。你就和人打起来了?”
“……弟子知错。”
“错在哪里?”
“我没去戒律阁登记就和季川私斗……”
南珂随手敲了下紫檀案,宫小蝉顿时噤声。
“怎么不说了?”
宫小蝉抬眼,弱弱道:“弟子愚钝……”
南珂看着她,神情喜怒难辨。
“季川那一掌,你觉得你接得住?”
宫小蝉一怔,“大约……接得住。”
“然后在床上躺三天?”
宫小蝉默了默,辩解:“季川说话不算话,说好不用内功的……”
“他就是用了,你能奈他何?战场瞬息万变,谁能保证自己言出必行?错在你不该明知自己技不如人的时候,还向人邀战。”
宫小蝉沉默半晌,低声道:“我知错了,以后不会了。”
南珂瞧不出她究竟是诚心认错还是敷衍了事,心里有些无奈,这次事件的起因是她想要维护他,这番心意他并非无动于衷,但他必须让她明白……“无论什么时候,当以保存自身性命为第一要务。”
“是。”
应得这般干脆,也不知听进了几成。南珂又开始头疼,说到底是她内功太差,可内功不是朝夕之功,想了想只得道:“这样,我传你一套身法,今后万一遇到无法打败的敌手,你就施展这套身法……走为上计吧。”
“谢谢师父。”
“……”南珂看着她,叹口气。
徒弟不好教啊,女徒弟尤其难教,打又打不得,骂也骂不得,怪不得当年师父总让师姐多多外出历练……大抵也是想着眼不见为净。
这时南珂刻意无视了一个事实:鸿光掌门确实经常把暇空哄出门,但是,最后把人哄回来的也是他自己……
女弟子不好教啊,在眼前时,不听话,烦;等真看不到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更烦。
……
三日后正是十日一轮的休沐日,不用去昆华峰上课,宫小蝉早早起来,到演剑堂练习新剑招,南珂过来看了一会儿,指点了她几下便离开了,剩她一人挥汗如雨。
午后,宫小蝉没再去演剑堂,转身下了丹离峰。下山的路上,她遇见许久没见的唐京。
唐京是淮道的弟子,也是之前道蕴课的授课先生,一张娃娃脸十分令人印象深刻;似乎因为清楚自己容貌难以服人,平日总穿着颜色稳重的道服,说话时也总是不疾不徐,乃是一个连腰带的形状都写着“我很沉稳我很靠谱无论有什么心事都可以找我”的人物……
宫小蝉对这个温和亲切的前任授课先生颇有好感,听过他是来找淮道的,还特地告诉他淮道和南珂此刻都在静心堂。
此时的她还不知道,其实唐京之前离山,正是受了淮道的指令,下人间查探“宫小蝉”这些年的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