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之间的感情又岂能简单一两句说明?
“你跟石渐维关系那么好,不忍心他放弃唾手可得的财产,所以你向燕五昌说情了吧?”
“你想说什么?”
“关映,你不忍心让石渐维坐牢,就忍心让燕初来背黑锅?这件事不明不白,燕初会在外面流浪一辈子的。时间越久,越说不清楚。”牧歌撑着铁丝网,“……燕五昌是你杀的!”
关映哈哈大笑:“你开什么玩笑啊?跟我有什么关系?”
牧歌凝望关映的笑容:“你笑得很假,说明我猜中了一点点。”
关映肃然严肃:“这件事你就别搅合进来了。”
牧歌笑了笑:“那两个人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针锋相对。一心以为是对方捣鬼,怎么可能查出真相呢?不过,你不该派那批人去杀燕初,石渐维不傻,不是自己干的事会不起疑——他们欠缺的是一个互相对质的机会而已,你恰好利用了这一点儿?”
关映挑起眉毛:“你说什么?”
“只要一对质,再一冷静,破绽就有了。”
沉默良久,关映说:“是啊,我忘记了你可以让他们俩坐在一起……如果不是燕初先派人暗杀渐维,我又怎么会把他逼上绝路?”
“为了掩饰一件错误的事,做了数十件更错误的事情来掩盖。”
关映笑了,抽出一支烟递给牧歌:“抽吗?”
牧歌默默地点上了。
微风吹过,吸入肺部,是呛人的味道。在烟雾中,牧歌看着那张无论如何没法下手抽的脸越凑越近,唇几乎贴在一起。声音,飘飘渺渺入耳:“希望这是我做的最后一件错事。”
牧歌将烟扔掉,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眩晕袭来,他毫无反抗地被拽进了自己的车,他费了全身的劲抓住了关映的手:“关映,停下!”
关映将他往后座上一扔,踩着油门去了。
在没人的路上狂飙,崎岖的路上颠簸不止,再拼命想清醒也不可能了,只有漩涡一般的眩晕将牧歌越吸越沉,头部不断地撞击在玻璃上,发出遥远的砰砰声。
好像过了很久,牧歌从眩晕中恢复了一点点。
这一辈子,就这么交代了?
什么都还没开始做啊,辛辛苦苦做游戏还没有一个风靡九州,辛辛苦苦找了一百个前任还没有一个结果,辛辛苦苦扑腾的真爱都还没有好好地表白过就这么交代过去了吗?
在牧歌就要沉入黑色深渊时,一声急刹车的刺耳声音刺破天际,砰的一声,牧歌从后座上跌了下来。
车像疯了一样急转弯着,急刹车,急踩油门……牧歌的浑身撞击得已经麻木了。
关映疯了吗?
这种灭口的方法不会把他自己灭了吗?
在发动机的轰鸣中,砰的一声巨大的声响,车猛然停下,牧歌的脑袋狠狠撞在了一块硬铁上,而肋骨被什么东西一下子戳进去,一阵入骨的刺痛在刹那轰然而至,倏然清醒——车祸了吗?
在那一瞬间,砰的一声更大,重重的东西压了下来,牧歌被埋住了。
浑身有如同燃烧的火焰。
浑身有如置身冰雪。
浑身就像被万千刀枪杀戮一样,疼痛,侵袭每一个细胞,恨不能立刻死去啊——血流与疼痛令他从昏沉中清醒,牧歌咬着牙试图推开压在身上的东西。
砰的一声后盖开了,砰的一声后盖关了。
牧歌的希望起了又灭。
一个歇斯底里的声音响起:“关映!他在哪里!”
笨蛋啊!还要给关映搜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