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莱猛地抬头看向青苜,认真地对视许久,才软下目光,露出几分倍显真实的软弱与委屈,垂头靠上青苜。对青苜的感觉很复杂,两人从一开始就彼此算计,无论做什么事都带着目的。不敢真心相对,既防着他,又看不起他。
一直以为青苜外表堂堂,内心却是无比的阴冷,包括血液都是冷的。但这一刻凤莱确实感动了,就像被一招拿住命脉一般,浑身都软了,也没有之前的那般害怕。
人或许都是寂寞的,就算那只是一瞬间虚幻的认可。
长合不屑于看两人的惺惺作态,一个狠毒,一个阴冷,真是天生一对,只是不知将来会如何的结局。至于希宴,真看不透他的命理,连伏羲都得尊从的,怕是不简单。
想到这里,兴致索然地对凤莱青苜各拍出一掌,低喝道:
“滚,下次再敢耍心眼,小心我不给伏羲面子,剜出你们的心,数数上面有多少个眼。还有记住你今日说的话,若有一日你求到我这,我会好好回报你说的话的。”
青苜替凤莱挡了一下,凤莱没事,他伤的就有些重了,体内的妖丹被半封,连连呕血。凤莱焦急地扶起青苜,喂了颗丹药,心中的惧意盖过恨意,也叫板道:“这两掌,女娲族会永远记住的,我发誓,若有一日,我也会好好回报你。”
魔族人并没有将她的话放心上,只为希宴感到不值,不耐烦地化作一道流光,也走了。
凤莱待青苜的脸色也好了些,而周围也没了其他人,立马气势汹汹地骂道:“希宴,别以为你还是过去的你,怎么任性都不会有事,今日我就要来管教管教你,说,跟不跟我回去!”
息夜平静地瞧了眼凤莱,扭头钻入茶白的袖子内,继续消化之前琐碎的信息,拼拼凑凑地得出个结论:要是这些人都没认错,息夜就是希宴,还有一段很长的故事,身份也不简单。
茶白也在思索着希宴究竟是何人,总觉得在哪里见到过这个名字。忽地眼底一沉,已明了息夜的身份。难怪他之前能操控女娲后人,难怪他有灵宝护持:天生神胎,女娲族最强大的祭祀,巫妖大战后就杳无踪迹。
平淡的眼中闪过一道流光,面无表情地扯出息夜,将墨玉往他嘴里一塞,让他叼住,又对着两人拱了拱手,“既然你们是息夜的亲人,那么拿赔偿也是自然的。至于你们要接他回去的事,我看是办不成了。”
猛地后退一步,踩着奇怪的步伐避开凤莱下劈的手势,继续说道:“第一,他不愿意跟你们走;第二,许人一诺,山可移,信不移,绝不做背诺之人;第三……”
还不待茶白说出第三点,一旁调息的青苜脸色难看地瞧着茶白的步伐,一跃而起,五指成爪,锐锐顺风,并面色冰寒地踩着和茶白相同的步伐,杀气凌然。
茶白对上半封妖丹的青苜,依旧不敌。
门内术法一一被破解,佩剑刚断,本命灵宝又没有,就连卷轴上教的那些,青苜也都会。越使,越能感到青苜的腾腾杀意,周身的灵力随之也渐渐紊乱起来,再也无暇说出第三点。
息夜也感到青苜明明白白的杀意,也不再卷住墨玉,随意往茶白胸口一丢,呲牙吐火。茶白看着即将落入领口内的墨玉,微微侧让,只听一声脆响,落在地上。
青苜听着那声响,全身冰冷地顿在原地,面对火焰也是不闪不避,只眼眸沉沉地看着息夜,濒临爆发。
茶白没有判断错,这块墨玉对青苜有特殊的意义,已经超过了本身的价值,看样子还和息夜有关。而息夜对他的态度,还有那些从卷轴上学会的招数,扯破了他温和的表象,点着了他的杀气。
这时的凤莱没有动,希宴的火伤不了青苜,也不怕会有什么变故,只默默地观测着茶白,总觉得他并不简单。希宴都忘记过去了,也不会女娲族的术法,那么他是如何会的?招式也有些不娴熟,应当是学了没多久的,难道希宴并没有忘记过去?那么东皇钟的事呢?
就在凤莱神色变幻地猜测个不住时,青苜忽然开口,“阿希,告诉我,东皇钟在哪。”
息夜没有理会问话,扭头去看茶白的脸色,眼神专注。茶白只对视上一眼就挪开了目光,与青苜对峙着。
凤莱没有想到,青苜第一句说的竟然是这个。
不过也是,只有一个人记住过往,还能问什么?当年希宴面对青苜的背叛,也什么都没问,什么都没说。而青苜也保持着缄默,就这样彼此忽视着抬头不见低头见。
或许在青苜的心里,一日不明说,那若隐若现的过往依旧维系着早该断了的过往。
青苜狠狠地撸了吧脸,一步步靠近只看着茶白的息夜。
茶白警惕地捂了捂息夜,吐出一直没说出口的第三点,“它现在叫息夜,不是希宴,因为他选择了我。”
青苜彻底暴怒,五指再次成爪,抓向茶白的心脏。错愕的息夜只来得及瞪大双眼,就被茶白拂到地上,摔个结实。
息夜摔的太狠,昏昏沉沉地抬起头,耳旁响着凤莱无法自控的尖叫。心里还想着,叫成这样,还以为要杀人的是茶白。
作者有话要说: 请无视今日逗比的提要,作者忘记吃药了TAT
☆、寻究
茶白无恙地站立在原地,冷淡的表情衬的一双瞳仁黑亮而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