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煜却冷笑一声,“哼,就算交易没有成功,单凭箱子里的海洛因,也不怕他跑掉。你把监视器的录像处理妥当,明天一早拷贝数份,送到C城各大报社杂志,华鸿义应该还不知道亲儿子是个大毒枭,我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要鉴赏一下他老人家震惊的表情。”
我冷冷的盯着他深凝的侧脸,原来,他明知道条子不可能抓华擎泽,所以根本不去报警,而是聪明地装好针孔监视器录下华擎泽贩卖毒品的全过程,进而利用媒体和记者造势让他身败名裂,那么到时候新闻发布会上,华鸿义会因为丢不起这张老脸而亲手将他送进监狱。
直到今天,我才忽然觉得,他真的很聪明,难怪他的那些对手在见到他时都会像是见到了魔鬼一般,闻风丧胆。
“那方小姐如何处置……”董琉杰抬起头,他犹豫了半响,仍旧颤抖地开口。
“送她回家。以后,别再让她出现在我面前。”姚煜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唇勾成坚毅的线条,冷鸷沉凝的口气让在场的所有人背脊陡生一股寒意。
方紫烟仍旧坐在地上捂住疼痛的唇角,忽然,她泫然欲泣地抱住姚煜的腿,不甘心地放声痛哭,“不……煜哥,我不知道你是在做正事,我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
闻言,姚煜的眸光更沉了,“你的意思是,如果你发现我不是做正事,仍然会给她一巴掌吗?”
“我……”方紫烟急欲解释,却怎么也说不下去,因为答案毋庸置疑。
忽然,姚煜的全身散发出一股锐不可挡的强悍霸气,明明噙着无比平静的表情,却紧紧压迫着在场的所有人,让人感到喘不过气,他紧紧地盯着方紫烟,却用食指指着我的方向,一字一句地说道,“方紫烟,你给我听好,不管这个女人曾经做了什么,那都是我跟她之间的恩怨,轮不到你来收拾。”
说完,姚煜掰开她紧抱的十指,伸手拉住我越过还伏在地上几乎傻掉的女人,转身离去。我不经意地回头,看到她的双瞳闪著两簇烈火,那种眼神,像是恨不得要立即将我五马分尸,就在姚煜拉着我快要踏出休息室的最后一步时,她开了口。
“煜哥,你爱她是吗?”
她的话让姚煜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他拉着我的手瞬间僵硬,他的眼盯着空气中的某一处,如黑珍珠一般的眸子里,有让人不明的光芒在不断变换着深浅,一瞬间诡眩而邪美。
忽然,他低下头,深邃地看了我一眼,猝不及防我的视线与他不期而遇,我的心在那一瞬间竟然噗通地漏跳一拍。
他松开我的手转过头,似刀削刻般的唇线越抿越紧,眼睛眯成一条线,散发出危险的杀意,“方紫烟,你闭嘴。”
方紫烟的泪水潜然而下,她的脸上蕴藏着无限悲恸,眸中快要喷涌而出的怒火愈加疯狂,她激动地细声尖叫,“不要否认了,你明明就爱她,虽然这么多年来,你视而不见我对你的好,可也不曾真的拒绝,我本来以为,只要我继续坚持下去,你总有一天会感动……可是我错了,你在回国见到她以后,一切都变了!虽然你告诉我,你跟她只是玩玩,可那天晚上在将她送到医院以后,我从来没见过你在众人面前哭得那样伤心!现在,我总算明白了,因为你爱她……你害怕她死……所以,就算你生气,你愤怒,却不曾真的伤害她!更不要我们伤害她……为什么,我要这么傻,苦苦地守着你这么多年,竟然还不如一个贪图荣华富贵的贱女人……”
倏地,一阵酥麻掠过我颤动的心,我的指甲竟然紧张地掐进了手心,血流凝固。
他爱我?所以那一天我昏死之前所见到的豆大的泪珠不假,所以他怕我死?所以他阻止张新月开枪,阻止方紫烟赏我耳光?都是因为他爱我?哼,可能吗?他明明就对我恨之入骨,怎么可能……
我抬起眼望进姚煜的阴鸷眼眸,想要寻找方紫烟话中的真实性,他的双唇却紧抿,眸中看似一如既往的平静,实则波涛汹涌。
他的双手紧握成拳,这一刻,他那张没有喜怒哀乐的平静脸庞上,透着让人打从心里发毛的诡魅,我看不清他那波澜不惊的背后,真正掩藏的又是什么。
***
姚煜慢慢地转过身,拖着我一步一步踏出隐蔽的休息室。那沉重的步伐却衬得他高大的背影十分孤寂。他一言不发地拉着我上了车,街道两旁的大树依然立在那里,横斜错杂的枝条上挂着金黄的枯叶,冷风拂过,萧瑟地摇曳。
他轻车熟路地驾着车,车子平稳的开着,车内安安静静的,只有我和他之间微微急促的呼吸声。我把目光放在窗外,好象窗外有什么好看得不得了的风景,不看会遗憾终生似的。
景物飞速倒退,井然有序的梧桐树,鳞次栉比的都市建筑,一望无际的湖泊,连绵起伏的山峦以及冗长黑暗的隧道。
忽然,我打破沉默,因为他开往的地方是一个我从没见过的路,“我要回公寓。”
“不行。”他想也不想就拒绝。
我深吸一口气,感到怒不可遏,“你凭什么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他浑身散发出不容抗拒的气息,他用利剑一般的眼眸逼视着我,冷声道,“那又如何?在你生下这个孩子之前,只能和我住在一起,哪里也不能去。”
那么在生下孩子以后呢?我是不是又将成为一个无家可归的人?
我努力撑住无动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