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华在一旁听得直咂舌,好厉害啊,转眼间就节省了一笔不必要的花销,怪不得娘要请她们俩来负责采买。
正房西屋收拾一新,摆满了新妇陪送的嫁妆,原来的老物件都摆到了东屋和北厢房。
不仅是作为新房的西屋,其他的房间也都打扫一新,贴上了窗花和喜字,预备迎接新人。
梁家陪送的嫁妆里,家具是提前送过来的,温华不懂这些,听宋氏和其他人说话时流露出来的意思,这些家具样式虽不是太新,却都是好木头打制的。
堂屋里正在招待来送家具的新娘亲友,平羽在屋里读书,顺便看着元元,温华作为端茶小妹不断的穿梭在厨房和堂屋之间,一会儿上热茶,一会儿端果子,客人们见这小姑娘不仅干活勤快,长相也秀气白净,不免多问她两句,得知她是新郎的妹妹,又都极力的夸赞起来,温华面对如此热情的笑脸,有些不知该怎样应答,便低头作害羞状,于是客人们越发满意了——一个害羞的小姑子总不至于给新妇带来太大的压力吧?
好不容易送走了客人,温华长吁一口气,进屋往炕上一趴就不愿意动弹了。
元元摇摇晃晃的走到她身边,一屁股就坐到温华的背上了,咯咯咯笑起来——这是她最近最爱玩的游戏。
温华只觉好似一个沙袋掉到背上,随即那个沙袋就不断的蹂躏着她可怜的背部,她不敢起身,怕把元元摔到了,便大叫一声,“娘啊——元元快把我压死了!”
宋氏赶紧过来,就见元元笑得露牙不露眼,小屁股在温华的背上一墩一墩的,把元元抱起来,拍拍她的小屁屁,“小坏蛋,那是你姐姐!”
温华抚着背起身爬下炕,接过元元让她仰躺在炕上,搓搓手指,狞笑着哼了两声,“小丫头,你该倒霉了!”伸手便挠她的痒痒肉,元元嘹亮的尖笑声顿时就穿透了房顶……
温华报完了仇,就抱着元元去了西屋的新房,左瞧右看的,看什么都觉得新鲜。看到家具上有刻得好看的花鸟人物,便指着教元元说话,看到桌上摆的吉庆物事,也拿起来告诉她这叫什么,那叫什么。
宋氏在一旁笑看了半天,待温华终于累了,抱不动了,便将元元接了过来,“明天你嫂子进门,拜了堂进了喜房以后你就跟在她身边陪陪她,娘知道你是个机灵的,大家来看新娘子的时候你护着些,别让你嫂子吃了亏。”
温华嘟嘟嘴,抱着宋氏的胳膊摇了摇,“娘,嫂子还没进门,你就光惦记她不惦记我了,我不要——”
宋氏笑着掐了掐她的小脸蛋,“小醋坛子,说什么浑话,你是娘的小棉袄,你嫂子新来是客呢,以后处得熟了,不光娘疼你,你嫂子也疼你。”
温华仍是不依,嗔道,“那要是她不疼我不喜欢我怎么办?”
宋氏觑着她,“有娘和你二哥,她还能不喜欢你?再说了,像我们家温华这么好的小姑子,打着灯笼也难找啊!”
温华埋下头,“娘,你笑话我……”
宋氏轻轻抚着她的后颈,温柔道,“没有啊……”
这一日是个大晴天,略微有些炎热,天上漂浮着几朵白云。
邓知仁早早的就起来了,沐浴更衣,扎上新头巾,穿了一身大红的喜服,腰上系了装着铜钱和银子的荷包,骑着一匹披红挂彩的健骡在亲友的陪伴下,在吹吹打打的喜乐声中去迎接新娘子了。
温华穿了一身嫩绿的新装,手上戴了银钏,从邓知仁一出门就开始盼了,时不时的跑到门口张望一番,今天她只要带着元元陪新娘子就行,没有别的什么事情是需要她做的,元元身上穿的衣裳和她的新衣是同一块料子裁下来的,样式也相似,唯一不同的是元元头上戴了个红绒花,而她没戴。
平羽跟着邓知仁迎新娘子去了,宋氏前后忙得团团转,因此今天她必须独自带着元元,好在也是抱惯了的,倒不觉的累了。
这次摆了二十桌,一桌十人,中午一席要吃到下午,然后再开一席,要吃到天黑,院子里只能摆下十二桌,余下的八桌就都摆在了门外的街道上,上面扎了竹棚,棚子上盖了遮阳的布,看上去十分整齐。
做菜的锅灶却不是起在自家院子里,而是在街道上专门设了一个棚子,有专人守着,饭菜都是从这里做好了端出去。
巳时过半,来喝喜酒的亲戚乡邻都陆陆续续的来了,门口摆了一张桌子,上面有笔墨纸砚,纸是红纸订成的本子,邓知仁的两个堂兄弟一坐一站在桌前登记来人的姓名和随礼,有的是带来的钱,还有的则直接送来了食物或土产。登记过后的便由人领着去席间坐下,彼此聊着,等着新娘的到来。
温华看到有几位年纪大的妇人在西屋里忙活着,她也想进去,却被拦在了外面,朝英娘笑嘻嘻的给她抓了一把花生,摸摸她的头,“等会你新嫂子进门拜了堂,你再跟她进来,乖,先带妹妹上东屋里歇会儿。”
她只好抱着元元回屋了。
今天院子里的人太多,元元有些过于兴奋了,拗着一定要出去,可是外面的人那么多,万一像小欣说的那样有一两个趁火打劫的,她都没地方后悔去!因此尽管元元跟她闹着,她也没再顺她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