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香瓜回过神儿,船老大已提着个捞网,急冲冲地从后面跑来。“哟,几位客官都在啊?快瞧瞧水里吧,好像是遇上鱼群了!真是怪了,我在这运河上跑了这么多年,都没见到过这般奇景啊……”
“鱼是这臭穷……”
香瓜刚要开口,嘴巴便被花无声一把捂住。“没事没事,船老大,你继续行船就是,等会儿那些鱼便会自己散了的。”
“那行,没吓着几位客官就好!”船老大一扬捞网,“我趁着这机会,去捞上几尾肥鱼来……”
“不必!不必!”花无声赶紧道,“船老大,你把那网留下,捞鱼之事交给我们,保管到了晌午,你与那些小伙计都有肥鱼吃。”
“成嘞!”船老大一咧嘴,笑道,“就偏劳几位客官了,那我回去接着把舵了。”
待船老大走后,花无声向香瓜道:“怎么样臭丫头?我是不是把鱼给招来了?”
香瓜一指花无声怀中,“你甭想蒙俺!俺知道,定是因为那小瓶里臭烘烘的小丸,这些鱼才会游过来的!”
“哟?”花无声奇道,“这才一宿不见,脑子变得好使些了吗。”
香瓜怒道:“臭穷酸,你真当俺傻吗?”
花无声笑道:“你这臭丫头不是傻,而是蠢!”
“臭穷酸!”见甲板上落着一个压网的小铁砣,香瓜抓起来,便向花无声扔了过去。
“哎哟!臭丫头打死人啦!”
花无声大叫一声,居然踉跄后退着,跌下了船头。
“香瓜,瞧你做的好事!”冯慎大惊,赶紧奔到船头。“三师父!”
“俺没想到真能打着他啊……”香瓜怔了怔,也跟着往船下看。
二人这一看,不由得瞠目结舌。只见花无声竟然在水面上纵跃来回,向着船头哈哈大笑。
香瓜揉了揉眼睛,再定睛瞧时,这才发现了其中玄机。“冯大哥你瞧,那臭穷酸……能踩在鱼背上哇!”
然纵使有鱼群踏脚,花无声此举,也足以惊世骇俗。见他轻身功夫如此高深,冯慎心中大为折服。“三师父,你又让弟子大开眼界了!”
“好玩好玩!”香瓜也拍着手道,“臭穷酸,你别老蹿来蹦去的,快骑个鱼游上一圈给俺看看吧!”
“还给你骑个鱼?喂条鱼给你吃吧!”花无声说罢,足尖迅速踢出,只听“哗啦”一声水响,一条近二尺长的大鱼,便摇头摆尾地向香瓜的怀中飞去。
“啊呀!”见那大鱼飞来,香瓜忙伸手去抱。可那鱼身沉重,又加上滑不溜手,香瓜一个没接住,便连人带鱼的仰在了甲板上。
虽沾了一身的黏腥,香瓜却乐得咯咯直笑。咸观道人将香瓜扶起,又向船下低声喝道:“无声,快些上来吧。运河上船来舟往,别轻易显露功夫,小心惹人耳目!”
“是!”花无声赶忙纵身,轻轻跃上船头。
香瓜抱着那鱼,意犹未尽。“臭穷酸,你那踩鱼浮水的本事,俺一时半会儿怕也学不会,这样吧,你把那瓶小丸给俺!”
花无声一仰脸,“想得美!”
香瓜又道:“那你把制小丸的法子跟俺说!”
“把法子跟你说了,倒也不打紧,不过嘛……”花无声说着,把手一伸。“拿五十两银子来换!”
“五十两?”香瓜恨道,“你咋不去抢啊?”
空如师太招了招手,“香瓜你来,我教你就是了。”
花无声指着空如师太,连连顿脚。“哎呀师妹,你这样,不是断你三师哥的财路吗?”
空如师太笑笑,向香瓜道:“制那‘呼鱼自来’的小丸并不难,只需用几个青壳鸭蛋、闹阳花、野八角、羊油之类的炮制兑好,再混捣成泥、搓为丸状就成了。你三师父身上的那瓶,是原来我们出海寻岛时用剩下的,在海上找不到食物,就用这个法子引鱼来吃……”
香瓜问道:“四师父,那会儿你也吃鱼吗?”
花无声道:“你这臭丫头真是废话!在海上别说是素斋,有时候连一口淡水都喝不到,不吃鱼喝血,要你四师父活生生的饿死、渴死吗?”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空如师太合掌闭目道,“三师哥,请你别再说了,我要回屋诵上几遍忏悔经去,失陪了。”
空如师太说完,便低着头,疾疾离开。
香瓜瞪了一眼花无声,“臭穷酸,瞧你把俺四师父给气的!”
花无声也回骂道:“臭丫头,还不是你起的头?行了,赶紧拿网捞鱼去,再等会药效一过,鱼就跑没了!”
“对啊,差点儿忘了正事!”香瓜一拍巴掌,“臭穷酸,快把那捞网给俺递过来!呀,那鱼要逃!臭穷酸,快拦住它……”
见二人在甲板上手忙脚乱地折腾开来,咸观道人微微一笑,“慎儿,你也随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