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王一拍巴掌,“就是珍贵妃!”
冯慎想了想,又道:“可这世间,哪来的鬼魂……”
肃王道:“你别管那鬼魂是真是假,反正就是这么个事。本王感觉,这两桩怪事,或许是同一拨人做下的,只要破了一桩,另外一桩也便不愁了。”
“王爷言之有理!”冯慎豁然开朗,“若真是那样,此案指日可破。”
“你先不要高兴得太早。”肃王叹道,“崔玉贵那边,出了点儿麻烦事……”
“怎么?”冯慎心下一紧。
肃王缓缓道:“崔玉贵他……好像是疯了……”
“什么?”冯慎惊道,“那可如何是好?”
“别急,”肃王宽慰道,“许是传话之人没说清楚……本王都打听好了,蓝靛厂有个立马关帝庙,崔玉贵就在那里。光猜也不当用,咱俩过去瞧瞧!”
冯慎将头一点,“好!”
按着耳目所给出的路线,二骑并辔而驰,没费多大的劲儿,便找到了那座立马关帝庙。
待将马匹拴好,肃王提醒道:“这里其实是座‘老公庙’,专门安顿一些离宫的老太监。一会儿进去后,你言语上在意着些,太监们身体不全,有些话会戳他们的心窝子……”
“卑职明白”,冯慎点点头,又道,“王爷如此体恤下情,真乃宅心仁厚。”
“嗐”,肃王道,“都是爹生娘养的,但凡有辙,谁愿意咬牙挨上那一刀?太监里头,不少淌坏水的,可苦人更多。像这里头的,多半都是离宫后无依无靠,因此才借这所庙宇存身。”
说话间,二人已跨入庙门,院内廊子下,几名老监三三两两地散坐,见冯慎与肃王一身官衣,皆颤巍巍地爬将起来,纷纷躲入后院不肯出来。
“王爷”,冯慎好奇道:“他们跑什么?”
肃王想了想,道,“许是见咱们身穿朝服,心里头有些畏惧吧。他们在宫里当苦差时,估计被首领太监打怕了,出来遇上官样打扮,便唯恐避之不及了。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呐,罢了,就由他们去吧。那里不还有一个人没跑吗?咱们过去问问他。”
冯慎顺着肃王指向,发现廊下果然还有一个老监坐着。那老监伛偻着腰,脑后白发稀梳,勉强结了一根鼠尾巴辫。
到了跟前,冯慎一揖。“敢问老人家,崔玉贵崔公公何在?”
“啊?”那老监一抬头,露出一对混浊的灰眼珠。“你说啥?我耳朵背得厉害,听不见哪……”
肃王俯下身,朝他耳边喊道:“我们找崔玉贵!”
“吹……吹什么?”老监依旧听不清,“哎,你们来了几个人呀?”
“嘿?敢情这老爷子不光聋,眼神也不好使!”肃王苦笑道:“得了冯慎,咱们还是另找人打听吧……”
肃王话未说完,外头走进来一名年轻男子。冯慎见状,快步迎了上去。
那男子一怔,问道:“这位官爷,有事吗?”
冯慎拱手道:“我们确是有事,想向小公公打听。”
那男子脸上一红,连忙摆手道:“不不……我不是太监。”
“恕在下失礼了!”冯慎也有些尴尬,“小兄弟如何称呼?”
那男子道:“我姓崔,双名汉臣。官爷,你们要打听什么事?”
冯慎道:“汉臣兄弟,我们是专程来拜访崔玉贵崔公公的。”
“找崔公公?”崔汉臣打量了二人一眼,“你们……是什么人啊?”
冯慎忙道:“在下姓冯,这位则是本朝的和硕肃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