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热热闹闹的坐进乡党委书记办公室,里面很干净,说明早已经有人收拾好了,就等着下一任主人入驻,可是没想到头一天开门就高朋满座实在热闹的很。
詹明月招呼着勤务员倒茶,自己看了看实在没有地方让自己的屁股坐下来,只好走了出去办了一张椅子走进来,坐到了靠近门口的位置,眼睛看着那群活祖宗,恨不得在地上画个圈,让他们在自己的诅咒之下,统统追随着马克思到阴曹地府与阎罗王延续他们的斗争。
“呵呵,各位老前辈,今天到这里来究竟有什么事情,希望大家畅所欲言,如果对我们的工作有什么不足之处,希望你们都提出来,我们也好改正。”关长青笑着说道,但是目光注视着穿着军装的张双柱。
“关,我们是为共和国流过血的人,在战争都负过伤,难免身体不好,平时身上都得揣着小药片,稍不留神很有见马克思的可能。(最好你们现在都统统去见马克思,省的听你们聒噪,詹明月坐在一旁心暗道)当然我们并不怕死,枪林弹雨都能闯过来,可是我们争取的是一种权利,是国家赋予我们的权利”张双柱慷慨陈词,可能情绪有些激动,咳嗽了起来。
“张老您慢点说不着急,你老先喝点水”关长青关切地问道。
“不妨事,咳咳,不妨事”张双柱摆了摆手,继续说道,“我们这群老东西每天都得吃药,可是乡里已经三个月没有给我们医疗卡上打帐,弄得我们这群老骨头现在吃药就像在上甘岭,得一颗颗计算着吃。”可能是张双柱把药片当成了金豆子,说到这里眼露出无限哀伤的表情。
他的话语得到了全部追随者的认同,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都露出心有戚戚焉的神情。
“我们今天来就是为我们生存权讨还一个公道(估计张老汉平常没少听新闻,生存权这么时髦的名词都能从他的嘴里冒出来),我们有理由相信,向里面正在对我们展开一项有阴谋的行动,打算让我们没药吃然后都病死”张双柱怒目圆睁看着关长青,似乎这个人就是始作俑者,就是这项阴谋的策划者。
“就是,就是,我们要维护我们的生存权要将你们的阴谋诡计彻底揭穿,如果不给我们说法,今天我们就不走了,什么时候给我们卡上打钱,我们才离开,我们要维护我们的生存权”不知谁开头喊道,其余的人也跟着附和起来,开始还七嘴八舌,最后口径一致,用时髦的口号向关长青诠释了什么叫我在故我在的道理
每个人就像当年那伙热血青年走上街头,高呼还我青岛打倒二十一条那样振奋人心的口号一样,向当权者出了自己的声音。
关长青看到这样的场景实在有些哭笑不得,怎么自己就成了窃国大盗袁世凯,连忙站起身笑着说道,“你们各位老人家消消气,咱们这不是好好商量问题嘛怎么就生气起来,这样可不好,您们是我们宝贵的财富,气坏了身体我可真是担当不起”嘴里说着话又招呼人倒水,总算将这些人心的气愤减少到不振臂高呼的程度。
“你说吧今天这个事情怎么解决?”张老汉手扶着胸口气喘吁吁,就像拉开的风箱的说道,看来想当小伙子只能在回忆里重温过去的感觉。
“詹书记这是怎么回事?”关长青将詹明月拉到一旁问道。
“关书记这个事情我也没办法,财政所真的没钱,如果有钱我也不至于遭这份洋罪为这事情我没少过问,可是财政所的庞胜利那个混蛋一直就说没钱,从上上个月一直拖到现在,我实在没办法”詹明月在一旁叫起天屈
前两天他差点被这群老干部逼得跳楼,在全乡一时传为美谈。话说这段日子医药费没有上账,这可捅了马蜂窝,这群老“药罐子”天天到乡里找他讨说话,而且为了防止他的溜号,利用丰富的斗争经验和长期积累下的军事能力,采取侦查,观察地形,围追堵截,围城打援,设点埋伏等军事手段,而且还融合了千锤百炼游击理论,将某位伟人那句“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地推我追”句经典之语,挥得淋漓尽致,搞得詹明月同志苦不堪言。据某位知情者曝猛料,好几次看见他手拿三尺白绫,双眼饱含泪水看着门框。
这也是人们的杜撰,但是被逼得差点跳楼倒也是不争的事实。就在前三天,詹明月刚刚来到办公室,当然肯定是经过细心侦察,这才放心大胆的来点个卯,打算呆一会儿找个借口开溜,省的被那群老祖宗在此活捉。
岂料还没坐定,那群具有丰富斗争经验的老干部,就好象从地里冒出来,瞬间将乡党委二层小楼围了个水泄不通。当时詹明月听到这个“噩耗”,浑身冒着冷汗嘴唇白,整个人差点没有出溜到桌子底下去,心里哀叹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那样子仿佛初闻百万雄师渡大江的蒋委员长,一时间心如槁灰,浑身没了力气。
这时门被推开,几个为老干部威风凛凛闯了进来,对着詹明月就是一声怒吼,“姓赵的,我们的医疗费呢。”,那气势很有当年面对国民党高官,端抢大吼“缴枪不杀”的样子。
詹明月慢慢抬起耷拉的脑袋,一脸绝望的样子,“各位活祖宗我真的没钱,你们就放过我吧”
“你少来这套,谁跟你有亲戚关系,今天你不把话说清楚,今天就别想离开。”义正言辞的拒绝他攀亲戚的企图。
“我说了多少次你们才信,乡里的财政所我过问了多少遍,您们再等等,估计下个礼拜就能到账。”
“谁相信你的鬼话,你说的下个礼拜,下个礼拜我们听得耳朵都磨出老茧了,你能不能换个花样来哄我们”轻蔑的眼神,不屑的语气,似乎对詹明月的花招早已经看破。
“你让我怎么办,要不你们把我吃了得了,省的我活受罪。”詹明月从肺腑之出由衷哀叹。
“你又不是唐僧,我们吃你的肉有个屁用,少在我们面前装可怜,姓詹的我们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今天非得把我们的医疗费解决喽,否则我们到县委去讨个说话。”
“快去,快去,我听说县长和县委书记都在。”詹明月闻言大喜,这可是祸水东移的好机会,只要现在能让我詹某人喘口气,就算是他们要到国务院还是找政治局常委,我绝对举双手双脚赞成。
“哼你想得到美,我们就认准你,负责老干部工作是你,你少转移目标,我告诉你这是痴心妄想。”
詹明月看着那几个老干部确实说不出话来,他真的无话可说。慢慢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姓詹的你打算去哪里?”几个老干部挺直自己的胸膛,用**大无畏精神拦住了他的去路。
詹明月满脸悲愤大吼一声,“我要上厕所。”
“哼就算你上厕所,我们也得跟着,省得你半路溜号。”
他在几个老干部的押送下走进了厕所,过了好半天又在他们的押送下走出了厕所。浑身气得抖,这是他平生第一次在好几双警惕的同性目光下,费了好大力气花了近十多分钟,才将平时一两分钟就可以搞定的事情结束,系上裤子他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我怎么就混到这个份上了,上厕所还得有人看着。
慢慢走出楼道,看着各个交通要口都有“重兵”把守,几乎没有逃跑的可能,除非此刻他变成天使。
他平静的转过头,对着押送自己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