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也不怎么知道那些单据凭证之类的都收在哪儿,真的就在这个抽屉里也说不定。
许承聿便站起来要去那边找,展颜忙说:“先别管了吧,等我明天去上班了你再找了单子让人来修不成么。现在咱们出去买菜做饭怎么样?”
昨天的雨下得透彻,今天天就彻底晴了。
两人起了个大早,电影也没看个全乎,以至于出门之后才想起超市九点开门迎客,而现在离那个钟点还有半个小时。
许承聿便说:“我带你去逛早市。”
然后许承聿就领着展颜径直下到负一楼取了车子,开到离许涛住的那个大院不太远的一处停车场停下,又七弯八拐地走了一段路,才终于到了许承聿说的早市。
早餐是煎蛋牛奶这样凑合吃过了的,所以一到地方,许承聿就轻车熟路地跑到早餐摊子前面,先要了两个煎饼。自己吃一个,递给展颜一个。展颜看着他那如鱼得水般乐在其中的样子,就问他:“你以前经常来这儿?”
“小时候偶尔来,跟奶奶来弹个褥子,跟爷爷来买个鸟食儿。再后来长大了就跟着院里那帮人一块儿骑车过来吃喝东西。”许承聿嘴里含着煎饼,说起话来都含混不清的。
展颜道:“嘴里的吞了再说话呀,待会儿呛着。”
许承聿咧嘴笑笑,又指了指周边的小摊儿,说:“挑吧,早市上的菜都新鲜着呢。”
展颜点点头,真就去选菜了。她很喜欢这样的交易模式,能跟摊主聊上几句,遇上以前没见过的菜,还可以问问怎么做会比较好吃。
早晨的太阳穿过两边四合院里的树枝洒下来,菜叶上的水珠一颗颗都闪着光。许承聿站在旁边看展颜蹲着拣菜叶,看见这些小钻石一样的水珠,忽然想起婚礼上交换的结婚戒指——展颜没戴。
“怎么没戴戒指?”许承聿问。
展颜蹲得稳稳的,仍然埋头仔细挑着,答:“我怕戴上了哪天上团弄丢了。”
“怎么会丢,回去还是戴上,不然谁知道你是结了婚的人。”许承聿说。
“请了那么长的婚假,傻子也知道我结婚了,”展颜站起来揉了揉腿,“七毛,掏钱。”
许承聿就不再搭腔,付了菜钱跟着展颜继续逛。一会儿他又想起另一茬儿来,跟展颜说:“这回你请个假跟我回去把证领了吧。”
展颜闻言,本来垂着的眼睑抬起来,似乎是想了想要领什么证,然后她才说:“好。”
许承聿要是不提,她真的就快忘了他们之间虽然办了婚礼也见过了双方亲属,但是仍然没有领证的事情。反而是许承聿这么积极,就跟生怕不领证的话,展颜会不负责地跑掉一样。
展颜想着想着,毫不自知地笑了出来,惹得身旁许承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转脸看着他,眉峰微耸,问:“笑什么?”
展颜不回答他,咬着嘴唇把笑忍回去,摇了摇头就往前快走了几步。
许承聿便跟在后面,本来他的腿就长,步子也迈得大,没两下就撵上展颜,又跟她并肩而行。
越往里走人越多,展颜看见了门口挂了写着“弹棉花”字样的小木板的小院子,里面机床吱吱呀呀地响着。正想问问许承聿小时候是不是就是在这家来弹褥子的,就听见许承聿的声音响起来,凛冽得像冬日里的寒风一样:“怎么着,还偷到我跟前来了?”
展颜扭头一看,许承聿反手捏着一人的手腕,而看位置,那只手大概是正准备伸进许承聿的裤兜。再顺着胳膊往上看,展颜觉得这个贼长得还挺精神,只不知道怎么会这么蠢,还没摸进裤兜里就被抓了现行。
跟着这个男人就很没底气地瞟了许承聿几眼,展颜顿时觉得想收回刚才认为他很精神的想法。
许承聿盯着被抓住的小偷,另一只手去转了一下抓人的那只手腕上的腕表,说:“这表戴了十好几年了,难为你还看得出来它原来是个尖儿货。其实我裤兜里就刚才买菜剩下的角票,你偷得着什么?我单纯看不惯你跟这儿干这些小偷小摸的事儿。西山脚底下这块儿是我家,敢来这儿偷东西?脏了这片地方,后头那院儿里随便拉出来一队人,分分钟灭了你。”
展颜站在旁边,听着许承聿这些话,明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但就是觉得他是在虚张声势,脸上那副给他扎场子的表情再也绷不住,噗地笑了出来。
许承聿郁闷地瞪了她一眼,那意思似乎是说这笔账回去再算。展颜别过头避开他的视线,仍然笑得停不下来。
那小偷却矢口否认道:“我没偷,你,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偷了!我没偷!你捏着我手腕儿干什么!松开!”
许承聿这次的确有些没掌握好时机,人还没下手他就抓了别人,没有证据,也没法把这小偷怎么样,僵持了一会儿只能放了他,不过许承聿仍然是扬声提醒了周围的大爷婶子注意看好自己的包。
那小偷恨恨地回头看了他一眼,一会儿就消失在早市另一头的人群里。
展颜见了,掐了许承聿胳膊一下,问:“你不怕他待会儿躲在哪个胡同里报复你?”
“就他还是算了吧,不说后面拉一队人,我一个人都分分钟灭了他。”许承聿没好气地答道。
展颜有些好笑地拍了他一下,说:“你这是什么态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