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片在那玉白纤细的手腕上用力划了两下,鲜红的血液才争先恐后冒了出来。
姜峤忍着疼,将手腕递到了云垂野唇边。
血珠滴落,云垂野惨白的唇上瞬间多了一抹血色,他无意识地动了动唇,如同久旱逢甘霖般,吞咽着姜峤的血。
见他的吐息略微恢复了些,姜峤才朝后退开,背靠着囚室冰冷的墙壁,疲倦地闭上眼打起了盹。
只是这一闭眼,噩梦便席卷而来。
梦里,霍奚舟立在荒庙中,用剑指着她的咽喉,一时震怒,一时冷漠,最终叫人将她拖下去,薄唇开合,零碎的字句钻入耳里——“血债血偿”“拆骨扒皮”“求死不能”。
不知过了多久,姜峤忽地惊醒。
她睁开眼,额上沁着冷汗,眸光怔忡地落在囚室里燃尽的油灯上,从梦魇中缓缓回过神来。
姜峤眼神逐渐恢复清明,她撑着手动了动身子,察觉到一丝疼痛,这才后知后觉自己手腕上还有伤口。垂眸看去,那腕上的伤口已经凝结了血痂,而不远处的云垂野呼吸平稳,只是脸上仍泛着病态的红晕。
突然,一阵古怪的喘气声和布料摩擦的悉索声吸引了姜峤的注意力。
她愣了愣,抬眸朝声源处看去。只见那刀疤脸已经醒了,又凑到了断裂的牢柱跟前,整个人贴在上头,脸上挂着垂涎的笑容,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恨不能将自己挤进这间囚室来。
姜峤后颈倏然窜起一抹冷意,浑身的汗毛也瞬间立了起来,一把握紧了手下割腕的碎瓷片。
可等定了定神后,她才发现凭那人暂时还被缝隙卡着。可那陈旧的牢柱在他的推挤拉扯下,已经略有弯曲,缝隙比之前已然扩大了至少一寸!
若再任由他挤占,怕是再过不了多久,这缝隙便能大到容他钻过来!
姜峤脸上蓦地失去了血色,她猛地转过身,第一反应是想要逃!想要躲起来!
可只是踉跄着往前走了几步,她便被脚下的草堆绊了一跤,重重摔在地上。手腕往下一撑,已经结了血痂的伤口再次崩开。
与此同时,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和笑声也拔高了音量,在死寂的囚室内回荡。
血液的湿濡感在手掌下蔓延开,刺痛、震怒、耻辱和恐惧……种种情绪直冲头顶,霎时间烧红了姜峤的那双眼眸。
她抬手塞住耳朵,双肩止不住地颤抖起来。耳畔的所有声响逐渐飘远,姜峤心中那强烈的崩溃感也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眉目间失去掌控的杀意。
初冬的寒风呼啸着闯入地牢唯一那扇破窗,在狭长的甬道里发出诡异、宛如嚎哭一般的风声。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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