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戴了假发!穿了裙子!
微微卷曲的栗色长发,随意地散落在肩上,脸上化了淡妆。金色与褐色基调的小烟熏,睫毛卷翘,明眸皓齿,眼睛眨动时像某种真贵的宝石,亮晶晶的光彩照人。
黑色的雪纺长裙,肩上裹着奢华的皮草披肩,修长的手臂从毛茸茸的披肩底下露出来,手腕上还戴了款式简洁的钻石手链,极其垂顺的面料从腰际直落脚面,下面是一双金色的高跟鞋。
即使是这样,曲翔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陈醉。
要摘围巾的手突然就收紧了,呼吸困难地望着那双冷傲的眼睛。
她挽着一个年轻男子的胳膊,漫不经心地笑着。
伸手拂动脸颊边发丝时,能看见手指上精美装点的指甲。
曲翔赶紧关上门,默不作声地在椅子上坐下来。
楼上是半圆的户型设计,从前面看出去,能看见他们出现在不远处的某个包厢里。那些人走动的时候,能看见陈醉在笑,甚至连她脸上那种矜持客气笑容都看得一清二楚。过了一会儿,他们都坐下了,也就看不见人了。
曲翔说不清是什么感觉,若非要说出来便是一种惶恐。
陈醉远离他,似乎在另一个星球的陌生感和茫然无措的惶恐。
那个他不知道的陈醉,比变成郑佑娜更加遥远和不靠谱的,宇宙另一端的陈醉。
这种时候,他就倍加慌张,陈醉的陌生感似乎时刻提醒他:她不属于他,她是他所不了解并且也无法了解的。
灯光渐渐暗下去的时候,曲翔才惊觉演出要开始了,赶紧脱了围巾和大衣。
包厢的门开了,领位小姐领着两个男孩子走进来:“这里就是三号包厢,卫生间从一号包房旁边的拐角进去就能看见,有任何需要您都可以叫我们的服务人员。祝各位圣诞快乐!”
两个男孩子看见他们,也是一愣,随即客气地点头打招呼,在一旁坐下。
丁泰然立刻热情地凑过去,没一会儿就聊了起来。
原来这两个是乐音的朋友,乐音特意买了票招待他们来听音乐会的。
不一会儿,包厢的门又被礼貌的敲响了,服务人员进来,提醒大家把手机关掉或是调成静音,另外还把一些观看演出需要注意的事项很快地讲了一遍。
10分钟后灯光再度亮起来,投射在舞台中央。
曲翔看见一个人拿着小提琴慢慢走上来,掌声骤然响起。
“谢谢大家。”小提琴家向各个方向都鞠躬致敬:“这是我今年的最后一场演出,很荣幸能在自己深爱的祖国度过这个圣诞节,感谢大家来观看演出。在座有一位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我照例把第一首曲子献给她。我爱你,我的宝贝。圣诞快乐!我也爱你们,我的同胞们!希望大家能有一个美好的圣诞夜。”
舞台边的大屏幕上升起了第一首曲目的中文名字:棕发少女——德彪西
悠扬的琴声缓慢响起,曲翔在音乐声中闭上了眼睛,烦恼的心情很快就被精彩的演奏会冲淡了,演奏者精妙无比的技巧和澎湃的激情感染了每一个人。时而激荡,时而和缓,飞快掠过耳膜的音符犹如被施了魔法一般,充满丰满的张力和震撼人心的力量。
如听着雨滴落在石板路上,又或者是风吹动脸颊的清爽,还有自在奔跑的快乐——音乐可以传达的美好,即使不是专业人士,也能感受得到。
曲翔闭着眼睛,静静地倾听着动人心弦的乐曲。
他不知道如何品评音乐,只是知道这些或柔和或激昂的乐曲叫人很舒服。好像在心脏上拉动琴弦,一场演奏会下来,全身的毛孔都宛如打开了一样,从里到外都通透了。
最后一曲,陈忠华别具深意地拉响了陈醉的那首《傻子》,音乐的结尾处,一个高挑优雅的身影抱着满满一大捧鲜花走上舞台。
曲翔看着两个人在震耳欲聋的掌声里紧紧拥抱在一起。
即使不八卦也知道,陈醉的父母很早就离婚了,她在国内没什么机会见到父亲。想到陈醉曾经给他看过的画册——4、5岁的年纪父亲给她出书,足见陈忠华对女儿的疼爱,再想想陈醉的那首《傻子》,突然就很感动。
其实,陈醉幸福就好……
“那是陈醉吗?”丁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