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月白摇头苦笑,手慢慢离开他的掌心,轻声劝说,“你不敢贸然帮他说明极为清楚他的个性,越是落拓时越是忌讳昔日不如自己的兄弟朋友来救济,何况中间还隔着你对我的情……说什么他也不可能接受,我也不想惹他不高兴,所以季秋谢谢你,你做的已经够多了,不必为……我们再费神。”
季秋嘴角痛苦地一抽,半晌说不出一句话,只能怔然无助地深深凝睇着顾月白的脸,好似这是最后一次尽情地贪婪地看着她,以后再没有机会了。
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来到顾月白的病房门口,她朝屋里看了一眼,随即神色黯然地走了回去。
顾月白无意中一瞥,惊叫,“白叮叮来了又走了,你快去追。”
然而季秋只是无动于衷地坐着,目光不肯从她脸上移开半寸,顾月白顿时有点恼,“季秋,你是男人,有你该负的责任,你怎么可以这样?”
她的指控传进他的耳朵里,他难以忍受地扬高脸,痛苦呢喃,“遇见你之前不知道自己浑浑噩噩地活着做什么,遇见你之后,一心想要得到你占。有你,那时候不知道这就是爱,也不知道不择手段的逼迫只会让你愈加憎恶我,后来你让我明白了,而我也没有了父母身份的羁绊,午夜梦回时,常常想我可不可以回头,回头把你夺过来,可又发现你爱哥爱的生死相随,可又发现我的身边多了一个白叮叮……顾月白,你明白我的心情吗?明白吗?”
他最后的一声吼叫让她大脑里一片空白,似是入了牵引受了蛊惑,喃喃他的名字,“季……秋……”
季秋听她绵软的语气,猛地别开脸站起身,僵硬地丢下话,“我去追白叮叮。”
他逃难一样走至门口,却又最后一次流连地顿住,回头直直冲过来不管不顾地吻住顾月白不停颤抖的眼睛,胸腔震动,“今生不能爱你,来世相见,必肝胆相照,伴随一生。”
说完,大踏步离去。
他一走,顾月白才放任自己感动的泪水肆意地流出,泪光朦胧中她看见一抹高大的身影走了过来,粗糙的指腹不停地擦拭着她的眼泪。
“对不起~”
齐灼华喟叹,“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要怪就怪你太过美丽。”
怀璧其罪吗?
“难道你们都是因为我长得漂亮才爱我吗?”她不满低泣。
“当然不是,你像月光,谁不想把月光抓在手心里呢。”他如是说,她依然不满,委屈地哭……
顾月白哭够了,擦干眼泪才看见他只穿着宽大的病服,整个上半身到处缠着纱布,有些地方甚至被血染红了,心疼的眼圈又是一热,“你怎么乱跑,不痛吗?还穿这么少?”
齐灼华掀开被子轻轻拿走枕头,忍着痛避开她的伤口躺在她的边上,手臂搁在她的腰间,“担心你又想你,醒了就忍不住过来了。”
顾月白心中一酸,两个人相对无语,很快又倦极了要睡过去,她却忽然迷迷糊糊地问,“是你通知白叮叮过来的?”
他在身后不咸不淡地哼了声,不知道咕哝了些什么,顾月白轻叹,无论如何他都不喜欢他们走的太近,他是一定不会接受季秋帮忙的,大概这一次她替季秋挡了一刀,他心里早就不痛快了,他不说,不代表她不知道。
两个人一起住院也成了幸福的事儿,原本告老还乡要回老家的张姨又被找了回来照顾他们夫妻,当她见到他们身上一道一道的刀口子吓得好几日精神恍惚。
半个月后的一天,顾月白拆线,张姨给她擦身子的时候看见一长串紫色的疤痕,手都在颤抖。
顾月白敏锐地感觉到张姨最近的恐慌,不禁有些奇怪,“张姨,怎么了?感觉你最近有点奇怪,是太担心我了吗?”
张姨犹豫着,终究拗不过顾月白强烈的探询,只好斟词酌句地娓娓叙出,“以前我见过你母亲身上也有这样的疤痕。”
“什么?”顾月白惊异地瞪大眼,记忆中母亲面庞娇美,从不知她身上会有这样的刀伤?
张姨点头,似是陷入回忆中,“她身上到处都是伤,尤其是后背上,有的比……齐先生身上的伤还要狰狞恐怖,纵横交错,很多很难看……”
“怎么会……”顾月白呆住,母亲分明就是个温婉柔弱的女人,顾生就是看她温驯才……想到跟顾家结出的仇怨,心里一阵恶寒。
张姨怜悯地叹气,“有一次我问她为什么全身都是伤,她只笑着说是为爱人而受的伤,是她自愿的。”
爱人?会是她的父亲吗?他是做什么的?为什么要让自己的妻子受那么多的苦,还不要她们?
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思所想,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