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松龄冷漠地一笑道:“姑娘的看法也许与那‘某些’人完全不同。”
少女道:“我一向看不起只有匹夫之勇的人。”
寒松龄气往上冲,但强忍了下来,冷冷地道:“话不投机,半句为多,姑娘,寒某是受人之托,救你来的,姑娘如果没有其他必须办的事,咱们可以走了。”
少女眼波在寒松龄罩着寒霜的俊脸上流转了一周道:“救我?”
寒松龄冷冷地道:“莫非姑娘无此需要?”
少女道:“我是有这个需要,而且,目前非常迫切,不过,我不凭白受人之惠,脱困之后,我将替你救出更多的人以报此恩。”
寒松龄道:“替我救更多的人?救谁?”
少女冷漠地道:“目前我虽然不知道他们要攻击哪一些将来会归你统辖的人手,但他们既用调虎离山之计把你调开,其用心已昭然若揭,有什么好怀疑的?”
目光突然转到少女脸上,寒松龄道:“姑娘虽未与他们接触过,竟能料事如见,寒某十分佩服。”
少女没有闪避寒松龄的目光,她的目光仍在他那张冷漠、俊逸而毫无焦虑与不安神色的脸上搜寻着,由于找不出一点她想像中他一旦知道事态严重的情况下应有的表情,她又怀疑了,淡漠地道:“你不相信我的推测?”
寒松龄道:“完全相信。”
少女冷笑一声道:“你低估了三佛台那四大金刚之能了,因此,你才不会替他们担心。”
寒松龄道:“将要发生的,谁也避免不了,此时担心,已与事无补了,凤姑娘如果没有要料理的事,我们可以走了!”
少女点点头道:“我还会再回来,没有什么可以收拾的,从哪里走?”
寒松龄道:“假如姑娘不觉得危险的话,寒某打算先把姑娘送上白沙滩对岸,在下相信,他们绝不会在那里设防的。”
芳心为之震动了一下,她看看寒松龄道:“也许你并不是一个单纯的武夫。”
寒松龄转身向着静心坪的对岸,冷漠地道:“寒某确实只是单纯的武夫而已;因此,还得请姑娘在离开此地之前,先把阵式破掉,以便寒某待会儿上来接应我的朋友。”
少女粉脸微微一变道:“你用的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计?”
寒松龄一笑道:“在姑娘的眼中,萤火之光,原不值一笑,请姑娘告诉寒某,这阵怎么个破法?”
压制着纷乱如麻的心绪,少女回身指指右侧七八丈外的两堆乱石道:“只要把那两堆石子推散,这两重防敌之阵便自行消失了。”
寒松龄默记下那两堆石子的位置道:“姑娘请将衣袖递给在下。”
少女泰然自若地道:“我虽非江湖儿女,但却也不是足不出户的官家千金;虽然男女授受不亲,但也有事急从权之说,你大可不必太过于冒险。”话落把手伸了过来。
拉起她一只淡粉红色的衣袖,寒松龄低喝一声道:“起!”腾身向下飞射出去。
只觉一股无形的力道托起了她整个身子,犹如腾云驾雾,她与寒松龄一起飞落在对岸离河水足有四五丈之遥的河滩上。
自高处向下跃,虽然多了一个完全不会武功的人的负担,寒松龄也不觉得吃力,落地后,松开她的衣袖,寒松龄道:“凤姑娘请在此稍待片刻,阮前辈会下来接你的,在下告辞了。”话落飞身欲向对面仍留在石壁上的柳枝扑去。
少女不自主地向前跨出一步道:“阮前辈什么时候会来?”
寒松龄淡淡地道:“寒某一上去,他马上就可以下来了。”
少女未等寒松龄动身,又道:“在坪上的是苦面金刚常念祖与五毒金刚郝寿山,常念祖有铁爪无敌之称,郝寿山则有五毒不齐用之说。据说此人擅用五毒,但却从来无人能接下他五毒不败的。”
寒松龄道:“多谢姑娘指点了。”
少女道:“我欠你的恩情。”
寒松龄道:“这就扯平了,你我谁也不欠谁的了。”话落突然飞身向对面射出。
以同样的身法,他又跃上了静心坪。
目注月光下那条捷如飞鸟般的身影消失于坪顶,少女迷茫而又带有些许惆怅地自语道: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也许武林中人,并非个个都如我凤君仪所想像的那么蠢笨无智。”
寒松龄再次登上峰顶,径奔那两堆石子,挥掌将其扫散,然后向小茅屋行去。
绕过茅屋,前面视野豁然开朗,首先映人眼帘的是静心坪广达数亩的平坦雪地,虽有几个疏落的盘根古松,但对视野却没有阻碍,坪上景物,一目了然?